第三章-3(第2/11頁)

益田這麽認為。

如果鳥口的調查可信,尾國這個人會使用催眠術,而且本領非比尋常。尾國能夠隨心所欲地操縱對方的意志、記憶和行動。

益田感到困惑。布由看了益田猶豫不決的表情一會兒,接著說:“我……對尾國先生沒有不好的印象。他還活著的事……我也……”“沒關系。請繼續。”益田說道。

“由於村子十分偏僻,藥商大部分都會在玄藏叔叔那裏住個一兩晚再回去,尾國先生也是如此。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當然不知道為什麽,尾國先生隔年過年也來了。”“過去都只來春秋兩次對吧?”

“是的。他大概逗留了五六天左右。尾國先生後來春天的時候也來了,那時已經是第三次來村裏,村人也很熟悉他了。尾國先生帶了許多禮物過來。他在村裏住了一星期之久,也親切地和我談天,說了許多外頭稀奇的傳聞給我聽……”“那時候……尾國大概幾歲?”

“我想應該是二十二、三歲左右。”符合計算。

“妳……呃……”

對尾國……

益田難以啟齒。這該怎麽問才好?十四、五歲的女孩和二十二、三歲的男子……會陷入愛河也是很自然的事。布由靜靜地轉動臉。

在益田眼中看來,布由像是在笑。但那一定只是心理作用。布由的表情完全沒有改變。十五年前恐怕也……——這樣啊。

十五年前,布由一定也是相同的一張臉吧。

“我……只說我對尾國先生沒有不好的印象,並沒有……任何特別的感情。”布由這麽說。益田慌了。

“例、例如說,有沒有想過牽手一起逃離村子……”“沒有。”布由說,真的笑了。

一定是吧。根據她剛才的話,過去的布由對於嫁給父母決定的對象沒有任何疑問。

窗外……響起那道不可思議的聲音。

益田豎起耳朵。

原本一直保持沉默的敦子望向窗外。

布由也在意著外面。

聲音很快就停了。

益田感覺到一陣惡寒。

“開始變得不對勁……”布由說道。“村子開始變得不對勁……是在春天過去,尾國先生回去以後。”“變得不對勁?這是什麽意思?”“我想不到別的說法。那個時候,警官可能是恰好任滿,也離開了村子……所以村子裏感覺變得慌亂,或者說很不安定,整個村子變得騷然不安……”“騷然不安?”

“嗯。對,雖然不是什麽大事,可是到處都看得到夫妻吵架,或是無聊的糾紛……”“那種事……

不是很常見嗎?難道過去從來都沒有嗎?

“嗯,這點程度的事過去當然也曾經發生過。可是……對,總覺得心情暴躁……”“暴躁?殺氣騰騰那樣嗎?”

“嗯,還是該說幹涸呢……?我自己本身那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每天都很煩躁。我覺得整天黏著我的家兄很煩人,或覺得看家兄臉色、卑躬屈膝的甚八哥很卑微……”“這是當然的啊……”

益田說道。

“從我所聽到的來研判——我得聲明,這只是我個人的見解而已。令兄或許——請不要動怒——令兄會不會對妳懷有超出兄妹的感情呢?像是性慾,或是戀愛感情之類……這種事就算不說出口,也可以敏感地、直覺地察覺吧?所以……”“這……”布由的音量放大了一些。“確實如此。”“確實……如此?”

“那個時候的我也察覺得出來了。您說的沒錯,那種事是感覺得出來的。但是家兄很守分際,而我也瞭解。明知道這些事,但還是平穩地過日子,不就是一家人嗎?挑剔彼此的缺點、汙點,加以指責,貶低彼此,或強迫彼此,這樣的生活……我覺得是不對的。”“不對?”

“我覺得不對……。我剛才不是談論過個人嗎?”“是的。”

“如果要真正尊重個人,在主張自己的個性以前,若不先認同對方的個性的話,至少我認為每天的生活是過不下去的。”“可是……”

“嗯,我懂。這種觀點應該無法適用於每一個社會,但是例如說,至少家人之間不是這樣的話……對,因為能夠改變自己的只有自己,而這樣的自己……”“是……一面鏡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