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不被需要的間諜(第3/7頁)

“我十點前能到。我有我們的館藏目錄,還有一封我們館長寫的信。”

“這可幫了大忙,”常多說,“我們十點見。”

蕾拉拿起格瑞則交給她的信封,下樓叫了輛出租車。沒用十分鐘,她就到了麥迪遜大街。她花了半個小時在那附近逛街,直到十點。這是一家小畫廊,坐落在第75和第76大街之間。進門前,她審視著櫥窗裏掛著的一幅畫。這是一幅亞歷山大港清真寺的水彩畫,她不禁猜想這是不是一種暗示。

裏面,一個穿著灰色西裝、身材修長的年輕男人迎上前。“有什麽可以幫助你的嗎?”他問道。她聽出了這就是電話裏的那個聲音。

“我是蕾拉·蓋德。我來見常多先生。”

他露出笑容,伸出了手。“羅恩·傑納斯。我為常多先生打理畫廊。你知道,領事館的工作占去了他很多時間。請這邊走。”

他把她領進一個外間辦公室,蕾拉把那個信封交給了他。“這是給常多先生的。我們的展品目錄。”

“好的,”他放在了桌子上,“常多先生正在通電話,一會兒就好,”他放松下來,點燃了一支煙,“在我們城市玩得怎麽樣?”

“我還說不上。我昨天下午才到。但這裏比英國冷多了。”

“但沒有那麽潮。據說明天會轉暖。”他夾著香煙,比畫著。這令她想起了曾經在一次聚會上見過的一位舉止做作的英國演員。“你身後的那面墻上掛著一幅海德·帕克的畫作。會讓你想起你的家鄉。”

她看了一眼那幅水彩畫,和櫥窗裏的那幅風格一致。“其實我的家鄉是埃及,”她解釋道,“我結婚以後才搬到英國去的,但我媽媽是英國人。這幅和櫥窗裏的那幅是出自同一位作者嗎?”

羅恩·傑納斯笑了。“事實上,這兩幅都是常多畫的。看到角上的簽名了嗎?他真的很棒。”

“我不知道他會畫畫。”

“你可以和他聊聊這方面的話題。現在他掛斷電話了。”

傑納斯拿起她的信封,帶她進了裏間的辦公室。常多先生是個身材矮小的男人,黝黑的皮膚上滿是皺紋,比她想象的要老。他站起身,伸出手。“見到你多高興啊,蘭德小姐。還是夫人?”

“我已經結婚了。”她言簡意賅地說。

“一個幸運的男人。”傑納斯把信封遞給他,就離開了。“這是什麽——你說的目錄?”

她點點頭,“還有一封我們館長的介紹信。”

“作為一名在埃及古物方面學識廣博的夫人,你太年輕太迷人了。”她見他用手指解開紮扣,掀開信封口蓋。

“埃及是我的故鄉,”她說明著,“我從小在——”

話凍結在她嘴裏。她看到他從信封裏抽出一張硬紙卡,有什麽東西像捕鼠器一樣突然斷開,常多先生消失在一道火光中,一聲巨響令她向後翻到,跌了出去。

“沒有骨折,”急診室的醫生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為她檢查完畢,然後這樣對她說,“你是個很幸運的姑娘。我們會把這些傷口處理一下。幾天之內你都會感覺有些疼痛,但是沒有大礙。”

“謝謝,醫生。”她說,右腿在檢查台上試著調整姿勢,好減輕一些疼痛。

“外面有位警探在等著見你。”

“我一點兒也不驚訝。我想我最好見見他。”

警探是個友善的中年男人,名叫菲利。“警隊長喬治·菲利,夫人。我正在調查這宗爆炸案。”

“常多死了?”

“恐怕是這樣。炸彈的威力並不大,但在這樣短的距離內也是致命的。是一張塑料爆炸板,當信封被打開後,就會被一個捕鼠器裝置觸發引爆。信件炸彈,一般恐怖分子的常用手段。”

“我以為裏面裝的是博物館目錄。”她一字一頓地說。

警探露出了安撫的笑容,“如果你知道信封裏裝了一顆炸彈,很顯然,你不會留在那個房間裏。就算你坐在十公尺外,你也可能會被炸死或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