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等待賴德夫人(第4/10頁)

“等我的妻子,三天前她就該來這與我相聚了。”

“奇怪的約會地點,不像在滑鐵盧大橋上或是帝國大廈的頂樓。”

“一年前我們一起來過這。正因為這兒很偏僻,所以適合見面。”

“這是去俄國的路。”

“我很懷疑我們是否會去俄國。老實說,我不知道要去哪裏,”他轉過來看著蘭德,月光透過窗戶照在他的臉上,“你要把我交出去麽?”

“有我不那麽做的理由麽?如果報道屬實,俄國人給你的錢比我這輩子在隱秘通訊局掙的都多。無論如何,你和你的妻子是怎麽介入這件事的?”

喬治·賴德費勁地動了動,“如果我們要談談,我希望你把纏著我的蚊帳解開。”

蘭德打開燈,合上百葉窗,然後允許賴德自行掙脫蚊帳。“別耍花招,不然我倒要看看這槍怎麽使。”

“不耍花招。”那個中情局的男人保證。他坐在房間裏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是白色柳條編的,看似坐上去很不舒服。蘭德仍然坐在床邊。“瑪撒和我在大學相識,”他開始說,“我要演一部戲,她幫我化妝。之後我們開始約會,畢業不久我們就結婚了。當時我在念法學預備課程,但大三的時候中情局雇用了我。我們搬到華盛頓與其他公務員夫妻來往。我相信那時我們很受歡迎。人們拿我們是喬治和瑪撒開玩笑,就像開華盛頓和他妻子玩笑一樣。七十年代風光無限。我晉升了,瑪撒也在旅行社有份好工作。接下來便是八十年代。”

“發生了什麽?”蘭德輕聲問。

“我不知道。或許我們都厭倦了生活。或許就像埃裏克·安姆伯勒小說裏的那個間諜一樣,我們需要錢。”

“你給俄國人什麽信息?”

“俄國雙重間諜的名字。一個美國人我都沒有出賣過。”

“那你妻子呢?”

“瑪撒利用她在旅行社的職務之便幫我安排行程。趁著出國出差的機會,我會飛到附近的城市或國家和俄國聯系人見面。我就是這樣給他們資料,這樣拿到錢的。錢都匯到瑪撒名下的一個瑞士賬戶,我們需要時她從裏邊取錢。”

“他們從來就沒懷疑過你?”

“當然有。我被例行審問了好幾次,特別是在80年代中期的大型間諜追捕時。但事情總是可以平息下來。我可以讓他們滿意,甚至通過了測謊。”

“現在你已經被指控了。”

他站起來,蘭德換了只手握槍。“我跟你說實話吧,因為我們是同行,或者說曾經是,蘭德。或許你能明白現在的局勢,冷戰結束了,超級大國相互制約,和平相處。你知道瑪撒和我是如何逃脫的麽?我在局裏唯一的好朋友兩周之前在酒店給我電話,和我通了氣。他說他們已經監視我並監聽我家電話一年了。如果我回家,瑪撒和我都將被捕。”

“你當時怎麽辦?”

“我給瑪撒的旅行社發了一封傳真,用之前商量好的暗號通知她。她將到拉姆的機票快遞給我,並留言說會在這和我相會。”

“你覺得中情局是如何抓到你的狐狸尾巴的?”

“最糟糕的就是這個。我的朋友說一年前最高層就把我列入黑名單。只是他們花了一年來搜集那些指控的證據。”

“最高層?”

“沒有人會承認的。或許五十年後最高機密解密後,歷史學家都會知道。到那個時候,對誰都不重要了,尤其是瑪撒和我。你還記得一年前發生了什麽嗎?一位美國新任總統和一位急需援助的俄國新任總統見面。冷戰就此結束。我們的總統想讓一切重新開始,而俄國總統也不虧欠前蘇聯什麽。他也不欠前蘇聯國家安全委員會(克格勃)什麽。”

“你想說什麽?”蘭德問。

“我證明不了什麽,但我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們倆進行了簡短的會晤,甚至沒有帶協同顧問。俄國總統最後要求更多的援助,然後我們的總統問,‘以示真誠,你能拿什麽回報我?’俄國人說,‘我可以給你中情局裏高級前蘇聯特工的名字。’然後扔了張紙在桌上,那張紙上就有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