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雨夜疑兇(3)

  可是方中言只是恰巧路過的驢友,與山民完全沒有任何關系,誰會朝他下如此毒手?

  砍頭殺人,分屍拋骨,這完全是對待不共戴天的仇人的殘忍手段啊。

  範澤天決定對居住在周圍的山民展開排查。

  好在附近山上只住著數戶人家,排查起來並不困難。

  範澤天把自己掌握的情況跟刑警小李說了,叫他帶人去把附近的山民都排查一遍。山民住得比較分散,一定不要錯過任何一戶人家。

  小李帶人去了,沒過多久,就拎了一個滿身酒氣睡眼惺忪的中年男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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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李報告說,他們在排查山民的過程中,意外的得到一條線索。

  在離驢友客棧最近的一戶山民家裏,前天下午住進了一個借宿的背包客。這個人行為詭異,白天躲在屋裏喝酒睡覺,晚上卻穿著雨衣出門,一直到半夜才回來。

  小李覺得此人可疑,就把他從被窩裏揪了出來,估計這家夥喝了不少酒,身上還透著一股刺鼻的酒味。

  範澤天濃眉一皺,說:“他也是前天下午進山的?那豈不是跟方中言他們驢行隊伍差不多時間上山的?”

  小李說:“這也正是我懷疑他的原因之一。”

  範澤天瞪了那個酒鬼一眼,問:“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上山幹什麽?”

  那人擦擦眼睛說:“我叫畢軍,住在山那邊的南平市,是獨自上山驢行的背包客,因遇上大雨阻隔,只好在山上借宿。”

  範澤天見他回答問題時目光閃爍,不由心生疑竇,想一想,揮手把老蔡他們叫過來,問他們認不認識這個人?

  老蔡他們看了都搖頭說不認識。

  範澤天正要揮手讓小李把這酒鬼帶下去,忽然看見卓彤站在人群後面,偷偷瞄著畢軍,臉色蒼白,渾身顫抖,好像站立不穩就要癱軟下去。

  範澤天心中一動,走過去問:“你認識他?”

  卓彤輕聲說:“他是我丈夫。”

  範澤天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你丈夫也跟著你來了?可是他卻不跟你在一個隊伍裏?”

  卓彤終於流下淚來,嘆口氣說:“這事說來話長啊。”

  原來卓彤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是南平市一家連鎖美容店的老板,身家數千萬。但是她的婚姻非常不幸,丈夫畢軍是個酒鬼,並且有暴力傾向,一喝醉酒就動手打她。

  大約在一年前,她在同學qq群裏聯系上了大學時的戀人方中言,兩人很快舊情復燃,並且約在一家星級酒店開房見面。

  不想整個見面過程都被酒店監控鏡頭拍下,酒店裏的一名保安員認出了方中言的身份,復制了這段視頻向方中言勒索錢財。幸好最後被方中言用錢擺平。

  後來南方一座大城市裏出了一樁檢察官因在酒店和女人開房被監控視頻拍到而丟官坐牢的醜聞,方中言更是感到後怕。可是兩人情到深處,都忍受不了相思之苦,迫切想要幽會對方,最後方中言想到一個辦法,就是假裝互不認識,同時參加一個驢行隊伍,這樣就可以避開無處不在的監控鏡頭,避開熟識他們的人的耳目,悄然相見,一解相思之苦。

  範澤天轉身問畢軍:“這麽說來,你上山的原因,自然也並不像你剛才說的那麽單純了。”

  畢軍看了卓彤一眼,咬著牙恨恨地道:“我其實早就發現她在外面有男人了,我是尾隨上山來捉奸的。”

  範澤天道:“你捉奸也就罷了,發現妻子與方中言的奸情之後,為何要動殺機?為何要將方中言的頭割下來?為何要將他的屍體砍成數塊?又為何要將他的屍塊四處拋撒?”

  “什麽?”畢軍睜大眼睛,仿佛這時才真正從醉酒後的睡夢中清醒過來,“你說什麽?方中言他、他死了?”

  範澤天道:“他在昨天晚上被人割頭分屍,這裏有殺人動機的人,就只有你。”

  畢軍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妙,看看卓彤,又看看範澤天,忽然撲通一聲跪下來:“警官,我冤枉啊,我根本不知道方中言已經死了。我實話對您說,我尾隨他們上山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捉奸。我早就知道這女人的心思沒在我身上了,她想跟我離婚,我也不想賴著她,只是我問過律師,如果能找到確切證據證明對方在婚姻中存在過錯,那我在分割財產的時候就可以多分一些。我偷看了她跟方中言的qq聊天記錄,知道他們是想假借驢行之名上山幽會,所以我也尾隨上山,為的就是要把他們的偷情場面拍下來,留作她出軌的證據。我借宿在這家客棧附近的一戶山民家裏,白天睡覺,晚上出來行動。我每天晚上都穿著雨衣潛伏在客棧對面的大樹後邊,用望遠鏡偷偷觀察客棧裏的情況,一看見方中言進了卓彤的房間,就立即從客棧後面的簡易樓梯悄悄上去,從窗口將二人鬼混的場面用手機拍攝下來。你要是不信,可以去看我的手機,那裏面還存著我前天晚上拍到的他們偷情的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