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錯殺(第5/27頁)

  龐玉娟心口怦怦直跳,瑟縮著上前,把手伸到他鼻子前摸一下,已經完全斷氣了。她像是全身虛脫一般,癱軟在地,看著身旁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的丈夫,禁不住有些發呆。

  她曾將這個殺人的過程,在自己腦海裏至少演練過一百次,甚至就連如果一刀刺不死對方緊接著要如何補上第二刀,如果遇上對方反抗自己又該如何應對,都設計了不下十種對策與方案。

  但她卻從來沒有想過,殺一個人竟是如此容易的事,只是那麽一刀,這個負心男人就像一團稀泥一樣,毫無反抗地倒在自己面前。

  也不知道在昏暗的燈光裏呆坐了多久,忽然一陣夜風吹來,龐玉娟激靈靈打個冷戰,這才驚覺到,不知不覺間,冷汗已經打濕全身。

  “不行,我不能就這麽幹坐著,事情還只做了一半呢!”她強撐著站起身,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黑色皮革裹屍袋,先把丈夫的頭套進去,再把下半身搬進袋子裏,最後拉上拉鏈。

  裝好屍體後,她顧不得喘一口氣,又拿著鐵鍬,來到後面院子裏。院子約有六十多平方米,裏面種著一些花花草草,四周圍墻很高,與鄰居家的樓距也很遠。她在這院子裏做什麽,不用擔心會被鄰居瞧見。

  龐玉娟來到兩堵院墻的夾角處,那裏種著一大叢天竺葵。

  她先用鐵鍬把天竺葵整個挖起來,再在花壇下面挖了一個大坑,回到屋裏,把裝著丈夫屍體的裹屍袋拖到後院,放進坑裏,再填上泥土,最後將天竺葵移栽上去,將土夯實。忙完這一切,已經是深夜12點。

  她又不放心地在後院裏檢查一遍,直到完全收拾停當,已經看不出任何異常,才算是松口氣。她回到屋裏,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把身上所有可能留下的痕跡,都仔細清洗幹凈了。

  已經是後半夜,天地間一片寧靜,忙碌了一個晚上,龐玉娟只覺倦意上湧,打了一個呵欠,披著睡衣,正準備上床睡覺,拉拉忽然跑進臥室,沖著她汪汪汪地叫起來。

  龐玉娟嚇了一跳,問:“怎麽了,拉拉,你是不是想跟我一起睡覺啊?”說著,伸手去抱拉拉。

  拉拉往後一閃,躲了開去。

  “你不想跟我睡覺啊?那我可先睡了哦。”龐玉娟一邊逗著拉拉,一邊坐到床上。

  拉拉又湊近過來,朝她汪汪大叫。

  龐玉娟不由皺起眉頭,說:“拉拉,你今天是怎麽了?”

  拉拉叫了兩聲,忽然攀上床沿,用嘴咬住她睡衣下擺,把她往臥室外拖去。

  龐玉娟暗自奇怪,站起身,一邊隨著它往外走,一邊問:“拉拉,你到底要幹什麽?”

  拉拉搖搖尾巴,咬著她的衣角,把她拖到臥室外面的大廳裏,一直把她拉到大門邊,才松開口。

  龐玉娟不明所以,打開燈一看,發現大門邊淌著一攤鮮血,正是剛才馬從軍被刺時流出來的。她殺人後只顧著處理馬從軍的屍體,竟然把這個第一現場給忘了。如果不是拉拉提醒她,明早有人撞進門看到這個場景,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她拍拍拉拉的頭,趕緊拿來水桶和拖把,把大廳的地板全部沖洗一遍,直到看不到一點血跡,這才放心。雖然剛剛才殺過人,但她心裏卻沒有一絲害怕與恐懼,反而覺得得到了解脫,感到無比安心。

  這天晚上,她抱著拉拉,在床上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早上,龐玉娟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照常出門吃早餐,像往常一樣提著籃子去買菜。從菜市場回來的時候,她碰到一位女鄰居。

  鄰居看著她籃子裏的菜說:“喲,怎麽買這麽少的菜啊?”

  龐玉娟笑笑說:“我老公出差了,家裏就我一個人吃飯,所以不用買多少菜。”

  鄰居說:“你老公真是個大忙人啊,整天出差,哪像我們家男人,一天到晚只知道窩在家裏,一點出息也沒有。”

  龐玉娟笑著應酬幾句,提著菜籃匆匆回家。

  接下來的幾天日子,過得出奇的平靜,就連龐玉娟拿著水壺,給後院墻角處那叢天竺葵澆水時,心裏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仿佛那後院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麽特別的事情。

  3

  “8月22日”,墻上的電子時鐘顯示器上,跳出了這幾個字。

  龐玉娟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看著這個日期,在心裏暗暗盤算著,馬從軍是8月17日開始“出差”的,已經過了四天時間,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按照馬從軍向單位交代的出差時間表,今天應該是他出差歸來,返回單位上班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