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西餅店的店員(第6/9頁)

“是嗎?”

“母親搬到這裏和案件有關嗎?”

“現在還不好說。但所有與本案有關的人都不知道三井女士為什麽選擇這裏,這一點讓我覺得蹊蹺。”

“你們也去我外公外婆家打聽了吧?”

“應該有人去了,沒得到有用的信息。”

弘毅不太理解加賀的意思。

“可以了嗎?”加賀問道,像在問弘毅看過現場是否了卻了心願。

“可以了。”

弘毅走出房間,加賀也走了出來,鎖上門。

“呃……刑警先生。”

加賀轉過棱角分明的臉,看著弘毅:“什麽事?”

“母親不是會與人結仇的人。死者的家屬往往都會這麽說,但我母親真的不是那樣的人。”

加賀臉上浮現出微笑,眼神卻十分犀利,甚至讓弘毅心頭一顫。

“但你這兩年對自己的母親一無所知,不是嗎?”

“嗯……”

見弘毅語塞,加賀收回了嚴肅的目光。“你剛才的話,我會作為參考。但那些不與人結仇的人也會被殺害,這也是事實。不管怎樣,我們一定會抓住兇手。我保證。”

弘毅不知加賀有什麽根據能如此斷言,但這番話讓他覺得安心。他向加賀鞠了一躬,說道:“那就拜托您了。”

4

案件發生已經五天了。弘毅完全不知道調查進展如何。警察自不必說,父親也沒跟他聯系。

唯一聯系他的是舅舅。昨晚他打電話告訴弘毅,終於可以運回遺體舉行葬禮了,但他也不清楚案件進展。

“她到底是怎樣生活的,我們也不知道。如果她選擇的生活方式能夠開啟新的人生,我們也不能太幹涉。”舅舅似乎在為自己辯解。他對離婚後獨自生活的妹妹並未給予太多照顧。

就在這時,加賀來到了排練場。排練正好告一段落,弘毅和加賀並排坐在走廊裏的舊長凳上。

“你們演員真厲害。母親都那樣了,你還能堅持排練。”加賀感嘆。

“我也想不出還能做什麽。我打算明天回橫濱,幫著準備守靈和葬禮。”弘毅盯著加賀,“案件進展怎樣?查出什麽了?”

“查出不少了。比如案發當天三井峰子女士的行動已經明了。”加賀不緊不慢地說,“但三井女士有個異常舉動。”

“什麽?”

“三井峰子女士被害前,在電腦裏留下了一封沒寫完的郵件。”加賀打開記事本,“是這樣寫的:在那個廣場上撫摩了小狗的頭,這時又遇見了小舟町的鐘表店老板。我們互相笑著說:‘真巧啊。’”

“然後呢?”

“調查結果很有意思。三井女士撫摩的不是真正的狗,而是銅像。”

“銅像?”

“你知道水天宮吧?保佑生育和順產的神社。”

“聽說過。”

“那裏有母子犬銅像,據說摸摸小狗的頭就能得到神的保佑。從郵件內容看,三井峰子女士經常去那裏。”

“母親去那裏……”

“三井女士的房間裏還放著育兒雜志。我猜她身邊可能有孕婦,而且與她關系相當親密,否則她也不會每天參拜。但不管我怎麽調查,都找不到這樣的人。我問過您父親,他也沒有線索。”

“我也沒有。”弘毅回答,“我說過很多次,我和母親已有兩年沒見了,也沒交流過。”

“果然如此。”加賀遺憾地點點頭。

“問問郵件的收件人,應該能打聽到什麽吧?”

“我自然問了。對方是三井女士離婚時請的律師。律師知道三井女士每天都出去散步,但不知道她是去水天宮。不知道為什麽,三井女士在郵件中用了‘廣場’這個詞,故意隱瞞了實情。所以律師也不清楚三井女士身邊是否有孕婦。”

“這……真奇怪。”弘毅這才開始後悔,身為人子,卻不知道母親在想什麽、做什麽。

“我再查查,百忙之中打擾了。”加賀站起身來。

第二天,弘毅來到母親在橫濱的娘家,幫忙做守靈的準備。

進行過司法解剖的峰子的遺體放在棺材中,已經恢復原狀,脖子上圍著一條白色圍巾,應該是為了掩飾絞殺的痕跡。

弘毅總感覺無法面對母親的親戚。他覺得自己對獨居的母親不管不問,多少也有責任。親戚們沒有指責他,反而還安慰他。只是他們好像都不喜歡直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