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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他媽的出路,就站在她眼前!

“你看見萊恩了嗎?”斯特萊克問。

“沒有,”羅賓說,“跟你說,我真的不認為他在那兒。”

“我還是覺得應該——”

“聽著,我已經基本知道每戶公寓裏都住著什麽人,只有一戶例外,”羅賓說,“其他所有公寓都有人進出。最後那家要麽沒人住,要麽就是有人死在裏頭了。那扇門從來沒開過,我也沒見過護工和護士上門。”

“再觀察一周吧,”斯特萊克說,“對於萊恩,這是我們唯一的線索。聽著,”羅賓想抗議,斯特萊克有些不耐煩,“我也要去蹲守那家脫衣舞俱樂部。”

“但我們知道布羅克班克在那兒。”羅賓語氣尖銳地說。

“我親眼見到了才信。”斯特萊克反唇相譏。

幾分鐘後,他們互道再見,都沒怎麽掩飾對對方的不滿。

所有調查都會遇到幹涸的低谷,線索和調查動力同時瀕臨枯竭。斯特萊克雖然這麽想,依舊無法釋然。拜寄人腿的兇手所賜,他現在沒了經濟來源。最後一位付錢的客戶是瘋爸爸的妻子,連她也不再需要他的服務——瘋爸爸為了防止法官給他下更嚴厲的禁令,乖乖遵守現在的禁令。

如果失敗與變態的雙重臭氣繼續在辦公室裏縈繞,他遲早要關門大吉。正如他所料,他的名字在網上已經和凱爾西·普拉特被謀殺分屍案密不可分。殘忍血腥的作案細節不但掩蓋了他的成功史,還給他的偵探業務染上巨大汙點。沒人願意雇傭如此臭名昭著的偵探,沒人喜歡一個和未解謀殺案如影隨形的男人。

斯特萊克出發去找布羅克班克時,內心依然堅定,但也有些走投無路的感覺。這家脫衣舞俱樂部由酒吧改建而成,立在肖爾迪奇商業街附近的小路上。門面兩邊的磚墻已經開始坍塌,窗戶塗得漆黑,白色線條畫出粗陋的裸女像。雙拉門上方的黑色油漆有些剝落,金色寬型字母代表的仍是曾經的酒吧名“撒拉遜”。

這片地區有許多伊斯蘭教徒。他們裹著頭巾,戴著花帽,逛著街邊的廉價服裝店。那些名為“國際時尚”和“米蘭制造”的小店裏擺著模樣悲傷的塑料模特,它們戴著人造假發,穿著尼龍和化纖服裝。商業街上擠滿孟加拉銀行,模樣簡陋的房地產中介,英文學校,肮臟櫥窗後擺著過期水果的破爛雜貨店。這裏沒有供人歇腳的長椅,連堵可以代替長椅的矮墻也沒有。斯特萊克不停更換落腳點,長時間的站立讓膝蓋很快就抱怨起來。布羅克班克仍然不見人影。

俱樂部門口的男人矮胖得看不見脖子,進出的只有客人和脫衣舞者。來去的姑娘和這個工作場所一樣,打扮要比綠薄荷犀牛的舞者樸素得多。有幾個舞者身上有刺青,四處打了洞,有幾個體態豐滿。還有一個舞者看起來已經喝醉了,盡管這時剛上午十一點。斯特萊克在俱樂部正對面的烤肉店裏透過窗戶看著,覺得她比其他人更加衣衫襤褸。就這樣,他在撒拉遜蹲守了整整三天。他一開始滿懷信心,還對羅賓說過那些話,但還是不情願地承認,布羅克班克要麽從來沒在那兒工作過,要麽就是已經被開除了。

周五早上,毫無線索的抑郁狀態還在持續。斯特萊克正在一家名叫“世界風尚”的極其慘淡的服裝店門口徘徊,手機響了。羅賓在他耳邊說:

“傑森明天就到倫敦。想砍腿的那家夥,截肢愛好者論壇上的那個。”

“太好了!”斯特萊克說,光是可以問別人問題就讓他松了口氣,“去哪兒見他?”

“不是他,是他們,”羅賓說,語氣有些保留,“我們要見傑森和‘暴風雨’。暴風雨是個女——”

“我沒聽錯吧?”斯特萊克插話,“‘暴風雨’?”

“恐怕不是本名,”羅賓淡淡地說,“她就是在網上和凱爾西說過話的那個女人。黑發,戴眼鏡。”

“哦,對,我記得。”斯特萊克說,把手機夾在下巴和肩膀之間,點了支煙。

“我剛和她通過電話。她是身體完整性認知失調社區裏的積極分子,氣勢十足,我有點招架不住。但傑森覺得她可棒了,有她在場,傑森似乎會更安心。”

“好吧,”斯特萊克說,“我們要去哪兒見傑森和暴風雨?”

“他們想去畫廊餐廳,就是薩奇畫廊的咖啡館。”

“真的?”斯特萊克隱約記得傑森在阿斯達超市工作,難以想象他來倫敦最想看的是現代藝術。

“暴風雨坐輪椅,”羅賓說,“那地方的殘疾人服務設施好像非常齊全。”

“行,”斯特萊克說,“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