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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human

《類人》

他和戰利品獨自待在一起,感到自己無比完整。這些戰利品證明他高人一等,擁有驚人的能力,能瞞過猴子似的警察和羊群般的民眾,像半神一樣隨心所欲,任取所需。

當然,他們給予他的遠不止於此。

殺戮過程並不會讓他勃起。他事前想象殺戮時會。他會想著要做什麽準備,在頭腦中反復思考各種可能,同時激烈地手淫。事後也一樣——比如現在,他拿著從凱爾西身上砍下的乳房,觸感冰涼,富有彈性,有些幹癟,離開冰箱數次後已經發硬——現在,他毫不費力就硬得像根旗杆。

他最新得到的手指就在冰盒裏。他拿出一根湊到嘴邊,狠狠地咬下去。他想象著妓女的身體還連在上面,想象著她因痛苦而發出尖叫。他咬得更深,享受著凍肉開裂的觸感,牙齒緊緊啃著骨頭,一只手匆忙拽著運動短褲的松緊帶……

之後他把藏品放回冰箱,關上冰箱,咧嘴笑著,輕輕拍了拍冰箱。裏面很快就會充滿存貨。小秘書一點也不矮,目測至少有五英尺七寸。

只有一個小問題……他不知道小秘書在哪兒。他沒能一直跟著小秘書。今天早上,小秘書沒去辦公室。他去倫敦經濟與政治學院,找到那個銀發小婊子,但沒看見小秘書的身影。他在托特納姆法院路和托特納姆酒吧都找過。不過這只是暫時的,他一定會嗅出小秘書的蹤跡。如果有必要,他明天早上就去伊靈站等小秘書。

他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又往裏倒了點威士忌。這瓶威士忌已經在這兒放了好幾個月。這個肮臟的藏身洞是他用來安放寶物的地方,是他的秘密花園。這裏擺設不多,只有一個燒水壺,幾個裂了口的馬克杯,一個冰箱——他的祭壇——一張睡覺的床墊,一個放iPod的底座。最後這件東西很重要,是他的儀式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他第一次聽到他們的音樂時,覺得那簡直是垃圾。但他對斯特萊克的執著越來越深,也越來越喜歡他們的歌。他跟蹤小秘書時,擦洗刀具時,都喜歡戴著耳機聽音樂。他們的作品對他來說仿若天籟。有些歌詞會留在他心裏,仿佛教堂禮拜時的禱詞。他聽得越多,就越覺得他們懂他。

女人一面對刀刃就只剩下本能,因恐懼而變得簡單幹凈。她們為性命而發出的懇求只能用純潔來形容。“崇拜”(他私下這麽稱呼這個樂隊)一定明白。

他把iPod放到底座上,選了最喜歡的一首歌,《Dr.Music,音樂博士》。然後他走向水池,那裏放著開裂的剃須鏡、刮胡刀和剪刀。有這些工具,一個人就可以徹底改頭換面。

埃裏克·布魯姆的歌聲從揚聲器裏傳出來:

Girl don't stop that screamin’

You're sounding so sincere……

姑娘,別停下那尖叫聲

你聽起來如此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