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死亡約會(第2/3頁)

金田一耕助先去分家,他離開分家後,在千光寺的半山腰上,遇到了從山上下來的和尚、了澤跟竹藏三個人。

接著四個人便一起前往本家,而早苗正好在收聽返鄉軍人復員船班次的消息。等金田一耕助和了然和尚一夥人到達時,復員船班次的消息已經播完了。

在這段時間,收音機裏的節目如下:

六點十五分——勞動消息;

六點三十分——氣象報告、節目預報;

六點三十五分——復員船班次;

六點四十五分——卡姆時間。

根據這個廣播節目時間表來詳細推測,就可以列出案發時相關人員的概況:

六點二十五分到六點四十五分這段時間,在千光寺與鬼頭本家之間的山路上,始終有人走動著。問題是:不知道了然和尚、了澤、竹藏他們什麽時候離開寺院的。也許正巧是金田一耕助拐到分家的那條岔路之後。假使是這樣的話,那麽在這段時間裏,往千光寺的盤山小路上沒有人。

假使就在金田一耕助拐進分家那條路的同時,花子才開始往千光寺的上坡路上走的話,按照女性的腳程,走到千光寺至少要十分鐘。在這段時間,了然和尚、了澤和竹藏應該已經離開寺院了,否則和尚就不可能在盤山小路上和剛從分家轉回寺院的金田一耕助碰頭。

如果了然和尚是在這十分鐘之內離開寺院的話,那他應該會在路上遇到花子,但他既然沒遇到,就表示花子不是在那段時間走在往千光寺的山路上。

花子究竟是什麽時候前往千光寺的呢?

花子確實是六點十五分離開家,而金田一耕助是六點二十五分離開寺院的,即使花子用這十分鐘到寺院(按照女性的腳程,連奔帶跑,也不無可能),還在寺院的人應該會看到她才對。

金田一耕助住在寺院最裏面的書院裏,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是,從了然和尚的住持室除了可以看到整個山門,同時還可以看到往千光寺的盤山小路。假使那時候住持室的房門是打開著的話,只要花子一進山門,不論了然和尚或是了澤,一定會看到才對。

六點十五分離開家的花子,會不會先到別的地方,等看到千光寺沒人了,才到寺院?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的話,那麽:

一、花子到千光寺之前,去了什麽地方?

二、花子到千光寺幹什麽?

第二個問題立刻就有答案了。

醫生解開花子的和服,查看身上是否還有其他傷痕時,花子的懷裏突然掉下一封信。

那封信被花子緊緊塞在懷裏,因此雖然下了一場大雨,卻還不怎麽濕。

荒木村長從村瀨幸庵醫生背後伸過頭來看,不禁輕呼一聲:

“信!”

“我看看!”

了然和尚一把將信搶去,就著燈光說:

“這個信封好妖媚喲!”

接著他又對金田一耕助說:

“金田一先生,我的眼睛不好,請你幫我讀一下吧!”

金田一耕助接過信來,看見那是女學生常用的那種印有彩色花樣的小信封,信封正面寫著月代小姐收,背面是“知名不具”四個字。

“月代小姐?這不是寫給花子她姐姐的信嗎?”

金田一耕助端詳著信封,一臉驚疑地問。

“是啊!花子為什麽揣著月代的信呢?真是怪事!”

村長也有些不解。

“先看看內容吧。‘知名不具’,那表示寫信人與收信人都知道彼此是誰。會不會是分家女主人搞的鬼?按照她的為人,也許會做這種事呢!”

金田一耕助打開信,只見信是這樣寫的:

月代小姐:

今晚七點我在千光寺內等你,趁四下無人之際,我倆再暢述心曲。

知名不具

金田一耕助讀信時,感到既滑稽又不愉快,渾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嫌惡感。

“這簡直像江戶時代的通俗愛情小說嘛!”

金田一耕助忍不住說了一句。

“是鵜飼寫的吧?”

竹藏在旁邊揣測道。

“應該是,不過,這些話一定是志保說一句,他寫一句,我想除了那女人之外,再也沒有人想得出這麽惡心的句子了。”

村長以他對志保的了解,斷然下了個結論。

“有人人得鵜飼的筆記嗎?”

了然和尚環視了大家之後,沉穩地問。

大家都搖搖頭,沒有人認得。

“雖然沒有人認得出鵜飼的筆跡,但我想這一定是鵜飼寫的。花子也就是為了這封信才來到千光寺。”

了然和尚武斷地說。

“可是,師父,這是寫給月代的信啊!”

竹藏仍一臉納悶。

“這根本不是問題,花子在陰差陽錯的情況下拿到月代的信,於是她瞞著大家,偷偷跑到這裏來。對了,幸庵,你不是說過,傍晚時曾看到那個小白臉往寺院的方向走來嗎?那時候是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