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升屋女孩之死(第2/5頁)

“那麽這個升跟漏鬥又代表什麽?”

“磯川警官。”

金田一耕助回頭看著磯川警官,他的眼中閃爍著奇妙的光芒。

“你也想起‘獄門島’的殺人事件對不對?啊哈哈!”

金田一耕助低聲笑著,不等磯川警官回答,徑自喊著站在另一邊的歌名雄。

沒多久,歌名雄跟勝平、五郎一起走過來。

“金田一先生,請問有什麽事?”

歌名雄失去平常的冷靜與笑臉,他的聲音隱含著憤怒,說話口氣簡直就像在對金田一耕助生氣一般。

“歌名雄,那個升跟漏鬥都有個奇怪的標志,看起來好象是秤砣……”

金田一耕助指出的地方,磯川警官也注意到了。

那是在玻璃漏鬥的表面,用法瑯類的塗料畫下標志;而老舊的升側面,也燒印著相同的標志。

“哦,那個……”

歌名雄的表情有點慌張,他回頭向五郎投以求助的眼神。可是,五郎今天的態度不像往常那般輕率,故意別過臉去。

“歌名雄,你沒看過那個標志嗎?”

“那個是……”

開口說話的是勝平。他通宵熬夜協助搜尋之後,現在又親眼目睹寨子淒慘的死狀,神情顯得相當疲憊。

“那是我家的標志。”

“你家的標志?”

“嗯,我們家的屋號是‘秤屋’,那是秤屋的標志,由曲尺跟秤花組合起來的。我家的每一件器具上都有那個標志。”

“警官。”

歌名雄在一旁說著,好象有意保護勝平。

“那個升跟漏鬥,任何人想要拿都拿得到。五郎,你說對不對?”

“怎麽說?”

“阿勝,你來說吧!這些事情都得跟警察講清楚。”

“嗯。”

於是勝平用力點著頭說:

“是這樣的,戰爭期間,我們家曾經釀過葡萄酒,從這裏就可以看到山丘另一邊蓋了工廠……雖說是葡萄酒,卻不是真正傳統釀法的葡萄酒。

我們的作法是先榨出葡萄計,將它蒸餾過後,再裝進瓶子裏。葡萄酒大都賣給軍人,戰後有段時間還賣得不錯,不過現在市面上酒那麽多,根本沒有人要喝那種酸酸的東西。

盡管如此,工廠仍不能關閉,偶爾還是要做一些,所以工廠裏就有很多升和漏鬥,就像歌名雄說的,任何人想要都可以拿得到。”

“而且……廠長就是我老爸。”

五郎縮著頭說。

磯川警官不禁跟金田一耕助對望說:

“你的意思是……”

“我老爸是村子裏出了名的酒鬼,他老是喝那種酸酸的葡萄酒喝到爛醉,鼻頭紅紅地到處閑逛,工廠裏那種漏鬥跟升堆積如山,就算少了一、兩個,他也不會注意到。啊!說人人到,我老爸從那裏走來了。”

大家順著五郎的視線回頭一看,只見三個男人慌忙走來。金田一耕助認識其中一個人,他是勝平的父親——仁禮嘉平。

仁禮嘉平一起床就聽說泰子遇害的事情,他戴著草帽、穿著浴衣匆匆跑來了。

跟在仁禮嘉平後面的是五郎的父親,他的年紀約四十五、六歲,身材短小而結實,鼻頭紅紅的。

他叫做辰藏,是春江的哥哥。

另一個推著腳踏車來的是本多醫生。

這三個人一走過來,圍著瀑布潭的人群便自動分成左右兩邊讓他們通過。

仁禮嘉平站在瀑布潭前面看了一眼,隨即瞪大眼睛,然後一邊擦著額頭的汗,一邊走向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先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殺死泰子的人,為什麽要把現場弄得這麽詭異?”

“這正是我想請問您的。”

“咦?”

“這附近以前有人用這種方式拷問嗎?”

“拷問?”

磯川警官也覺得很奇怪,不禁豎起眉頭。

“沒什麽啦!我剛才只是想起一部外國小說……啊哈哈!”

金田一耕助想到的那本外國小說是柯南-道爾的《爐邊物語》。

這本小說收錄的第一篇“皮革漏鬥”,敘述法國在路易十四世的時代,有一種拷問方法是把罪犯綁起來強迫他仰躺著,嘴裏插上漏鬥,再從上面灌水逼犯人招供。

如今瀑布潭裏面的景象,使金田一耕助想起那種拷問方法。

“因為這附近以前曾經是大名的領地,所以我猜想會不會有這種拷問的方法。”

“這個嘛……”

仁禮嘉平歪著頭想了一下,說:

“我是沒聽說過。對了,這方面的事情放庵先生很有研究。”

他本來想再說些什麽,卻突然睜大眼睛說:

“對了,聽說放庵先生也出事了。金田一先生,這又是怎麽回事?”

辰藏這時在一旁摩擦地的紅鼻子,歪頭想著。

“關於這一點……老板,有件事情我感到很奇怪。”

“什麽事?”

“昨天傍晚我從田裏回來,經過這條路時想要順便轉去工廠,當時我覺得口渴,就在這裏喝水,那時候並沒有看到什麽漏鬥或升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