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 記

本書是將短篇擴為長篇之後,與(手持中國折扇的女人)一起,於一九六一年一月出版的。

一九五五年前後,金田一耕助正住在綠丘町的綠丘莊。本書描述了他的部分生活片斷,以滿足這位瀟灑偵探的追求者們的願望。

其中有一個,是在東京一案中與金田一耕助既是競爭對手又是合作夥伴的等等力警部被刑警提問的場景。這位先生提出了一個大家早有疑問的問題,“他(金田一耕助)做這些多少也會有點收入的吧?”

“收入是一方面的原因,說到底還是因為喜歡才這麽做的呀。”既然是與金田一最親近的警部說的話,想必還是值得相信的。

金田一經常落得身五分文,或向警部討支煙抽,或向管理公寓的老太太借上三千塊錢什麽的。不過反過來,一旦他手頭有了一大筆錢,就會去吃遍美味佳肴,四處旅行,或送給管理員夫婦昂貴的禮物。

本故事發生的背景是在一九五五年即將結束的十二月二十二日的夜晚。獨身一人的金田一耕助是無所謂年頭年尾的。這時來了一個女人,是曾經受過金田一耕助幫助的女招待介紹來的同事。這個女人自稱在西銀座的一個僻靜角落撞上了一起兇殺案,還被兇手看見了,所以十分害怕。並且,因為死者是自己的情敵,所以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以免遭到懷疑。

那個女人還提供了一些重要線索:例如她帶來了可能是兇器的帽針和一張奇怪的信紙碎片,並稱報紙披露的發現屍體的地點其實並非兇案現場,等等。

金田一耕助隱瞞了這位當事人的姓名,把自己熟悉的等等力警部等人帶到了兇殺案現常有人以雞血作為借口而將現場破壞得幾乎沒留下絲毫兇殺證據,幾乎沒人會想到那兒竟發生了兇殺案。那是一家飯店的後門門口,某財界巨子是這家飯店老板娘的後台老板。

另一方面,當事人與她聲稱是情敵的死者爭奪的是一位職業拳擊手。而這個拳擊手當時正在與某女土駕車兜風,有不在現場的證據,但他堅決不肯透露這位女士的姓名。此外,死者也有一位號稱“戰後派怪物”的實業家作後台。大人物陸續登場,讓人難以想像此案還會牽涉多廣。

金田一耕助決意堅守當事人的秘密,並將他們從困境中拯救出來。然而,他既無調查權,又無所屬單位,僅憑自己的一點同情心是無法與當局相抗衡的。因此正如等等力警部所說,金田一這次沒有選擇單幹,最終還是與警方合作了。但是,他卻絲毫不向對方透露自己的行動計劃。也就是說,雙方處在一種“利用與反利用”的關系之中。

那位女當事人也不是什麽老實人。對自己不利的部分她一概不說,只是一再要求金田一耕助妥善處理,以免泄露了她的名字,如意算盤打得倒挺精。

此外,死者的後台老板,那個“戰後派怪物”灼灼的目光也未令金田一耕助退縮。金田一耕助理直氣壯地告訴他:您現在已是進退兩難,所以非向我金田一耕助求助不可。惟有這樣,我才會鬥志昂揚地地去與您身處的陷阱、命運的陷阱相抗爭呀!

對方這個怪人最終被迫認輸了。

“對不起,金田一先生,您真是一位勇敢的戰士。”

“您還想說,‘表面上看不出來呀’,是吧?”金田一耕助反唇相譏。

“不過,金田一先生,您能否為我保守秘密呢?”

“我對別人的醜聞什麽的絲毫不感興趣——當然,與事件直接有關的除外;而且,也沒有挾此秘密敲詐勒索的野心。”

“我懂了。噢,對了,聽說您總是囊空如洗是麽?”

這下金田一耕助可輸了一個回合。事實上他早已身無分文,甚至還借著管理員太太的三千塊錢。“是啊,剛好這時您來了電話。當時我就想,這下可好了,真是天降橫財呀!”這種坦誠的態度正是金田一耕助的魅力所在,也更增添了人們對他的信賴感。

金田一還奉勸對方,如果真想嚴守秘密的話就幹脆偽造一個不在場的證明蒙混過關。要是害怕被警方知道,那只要在事情敗露之前把案子破了,抓住了真兇,到時候那點小小的偽證也成不了什麽大問題。大人物聽後大吃一驚,譏諷地說,“您倒是很自信埃”“我可是靠這個吃飯哪。”金田一耕助的回答聽起來有些可惡,但緊接著他就開始與對方商討自己應得的酬金問題。因此關心他收入的讀者們現在大可放心了。

本案獲得突破性進展,是從金田一耕助關注一起時間、地點都與本案相接近的汽車肇事逃逸事件開始的。他委托多門修進行這方面的調查。

關於多門修這個人物,筆者曾在<手持中國折扇的女人)中簡單介紹了一下。實際上那個案子發生的時間是一九五七年八月二十日,而本案(門後的女人)則發生在一九五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出場順序顛倒了。這是由於人物產生在將短篇擴為長篇的過程之中的緣故。在此特向各位有疑問的讀者作一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