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2/4頁)

“照理應該啊。”

“很多事照理大家都該做的。繳稅、不在人行道上吐痰、不闖紅燈。這家夥急著操她,他還管什麽停車位上的號碼啊?你見過那車。”

“我——”

“你看了一次,也許兩次,車了停在那裏。後來你又望了眼,車子不在,你想他們一定已經走了。是這樣的吧?”

“大概吧。”

“說說那車。”

“我沒仔細看。我看只是要確定它在那兒。如此而已。”

“車什麽顏色?”

“暗色。”

“好極了。兩門?四門?”

“沒注意到。”

“新的?舊的?什麽牌子?”

“是新車型。”他說,“美國車,不是外國車。至於車種嘛。我小時候看起來各有特色,現在每輛車好像都差不多。”

“他說得沒錯。”德金說。

“只除了美國通用出的車型。”他說,“格裏莫林和步行者,這兩型還分得出來。其他的都一樣。”

“那輛車不是格裏莫林或者步行者?”

“不是。”

“是轎車?旅行車?”—棒槌學堂·E書小組—

“老實跟你說,”經理說,“我只注意到那是汽車。卡片上都寫了:廠牌、車型、車牌號碼。”

“你是說登記卡?”

“對啊。他們都得填。”

卡片在桌上,一層醋酸鹽覆在上頭保存指印,留待化驗人員取樣。

姓名;馬丁·艾伯特·裏康

地址:吉爾福德路二一一號

城市:阿肯色州。史密斯堡

廠牌:雪佛蘭

年份:一九八O

車型;轎車

頗色:黑色

牌照號碼:LJK-914

簽名:M.A.裏康

“筆跡看來一樣。”我告訴德金,“但用印刷體寫,誰又分得出來?”

“專家可以。而且他們還能告訴你,他的大砍刀劈法一樣不一樣。這家夥喜歡碉堡,注意到沒?印第安那州的韋恩堡,阿肯色州的史密斯堡。”

“有個大概齊模式了。”加菲說。

“裏康。”德金說,“一定是意大利人。”

“M·A·裏康,聽來像發明收音機的那人。”

“不對,那是馬康裏。”德金說。

“呃,挺接近的。這家夥想帽子上插羽毛,沾名人的光。”

“往他屁股上插羽毛吧。”

“沒準他插在了甜心屁股上,沒準用的不是羽毛。馬丁·艾伯特·裏康,挺滑稽的假名。他上回用什麽名字?”

“查爾斯·歐文斯·瓊斯。”我說,

“噢,他喜歡夾個中間名,他是個機靈的混蛋,對不對?”

“非常機靈。”德金說。

“機靈人,那些真正機靈的人,通常用什麽字都有意義。像‘瓊斯’就是俚語。表示上癮。你知道,像他們說海洛因瓊斯,譬如有毒癮的人會說他有一百塊的瓊斯,意思是他的癮一天要耗掉那麽多錢。”

“真謝謝你為我解釋得那麽清楚。”德金說。

“我只不過想盡點綿薄之力。”

“因為本人在這行才混了十四年,所以還沒跟吸海洛因的混混打過交道。”

“真明智。”

“車牌查出什麽了嗎?”

“跟名字和地址一樣。我打電話到阿肯色州的監理處問過,真是白忙一場。像這種地方,連守法的客人都會制造車牌號碼。他們登記住宿時也不會停在窗口前面,免得咱們這位老兄起疑去查。倒也不是說他真會去查,對吧,老兄?”

“又沒哪條法律規定我非查不可。”男人說。

“他們也用假名。奇怪這家夥在星河用瓊斯,在這兒用裏康。這兒一定來過大批瓊斯先生,還有最最常見的史密斯和布朗。你們有很多史密斯嗎?”

“法律上沒規定我查身份證。”男人說。

“或者結婚成指。”

“或者結婚戒指或者結婚證書或者別的東西。兩個兩廂情願的成年人,見鬼,關我什麽事!”

“也許裏康在意大利文有什意思。”加菲提議道。

“你總算用了大腦。”德金說。他問經理有沒有意大利文字典。那人瞪著他,一臉尷尬。

“這地方居然還自稱是汽車旅館。”他說,一邊誇張地搖搖頭,“我看也沒《聖經》。”

“大部分房間都有。”

“老天爺,真的?就擺在放色情電影的電視機旁,對吧?想必也就近擱在水床邊。”

“我們只有兩個房間擺水床。”那個可憐蟲答道,“水床得額外收錢。”

“還好咱們的裏康先生是小器鬼。”加菲說,“否則甜心就要溺水了。”

“談談這家夥,”德金說,“再描述一次。”

“我告訴過你——”

“你得一遍又一遍地講。他多高?”

“挺高的。”

“我的高度?矮些?高些?”

“我——”

“他穿什麽?戴著帽子?打了領帶?”

“實在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