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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〇〇年三月十六日

詹斯比亞克街

“嘿,這是愛倫和黑格的電話,請留言。”

“我今天去利克塔酒吧晃了晃,那裏有點像施羅德酒吧,至少我點比爾森啤酒當早餐時,他們不會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在一個老人那桌坐下來,費了一番功夫才跟他說上話。我問他為什麽對尤爾有意見,他用探詢的眼光看了我好久,顯然不記得上次我也在酒吧裏。後來我請他喝啤酒,終於知道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老人上過東線,這我已經猜到了,他在東線認識尤爾的護士老婆辛娜。辛娜當時跟一個挪威軍團的士兵訂了婚,所以她是自願上前線的。一九四五年辛娜因叛國罪被判刑一年,就在那時尤爾注意到她。尤爾的父親當時在國家社會黨裏位高權重,替辛娜做了些安排,讓她只關了幾個月就出獄了。我問老人,為什麽他這麽厭惡尤爾。他咕噥說尤爾表面好像是個聖人,骨子裏根本不是這麽回事。老人用的就是‘聖人’這個詞。他說尤爾跟其他歷史學家一樣,會依照戰勝者希望呈現的方式,寫一些二戰時期挪威的虛構歷史。他不記得辛娜的第一任未婚夫叫什麽名字,只記得她的未婚夫是軍團裏的英雄。

“後來我去上班,梅裏克來看我,可是他一句話也沒說。我打電話給莫勒,他告訴我,我要的名單上有三十四個名字。不知道理光頭的男人是不是更具暴力傾向?總之莫勒已經派一個負責你案子的警察打電話去查這些人不在場的證明,過濾這三十四個人。

“我在初步報告上看見湯姆在十點十五分送你到家,當時你很冷靜,湯姆還做證說你談了一些瑣碎的小事。可是根據挪威電信的數據顯示,你十點十六分在我的錄音電話機裏留言,換句話說,你一進家門就打電話給我,這表示你因為發現了一些線索而非常亢奮。我覺得這一點很奇怪,莫勒卻不覺得,可能只是我的心理作用吧。

“早點跟我聯絡吧,愛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