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的贊歌
01
翔子和小嵐來桐生這裏避難(同居),幾天後,兩個陌生男子登門造訪。他們將手中黑色的證件輕輕一晃,自稱是北澤警署的藤岡警官和警視廳搜查一課的棟居警官。小嵐見到陌生人就叫了起來。
一聽說是警察,桐生和翔子心裏一怔。前天晚上的事情這麽快就傳到他們的耳朵裏了?那個自稱是藤岡的年輕人仔細地道明了來意:
“二十五日深夜到第二天淩晨,北澤五丁目的一塊空地裏發生了殺人案。我們正在找有關的目擊證人。推定作案時間是淩晨零點到三點左右,我們估計可能存在目擊者。請問二位有什麽線索嗎?”
經他們提醒,桐生想起前陣子曾聽到過警笛聲,附近似乎很是嘈雜。他平常總是夜班,對社會新聞也毫無興趣,根本未曾留意報紙電視上的報道。
事發當天桐生正在賓館上夜班。翔子對警察的詢問也沒有特別的反應。
“哦,我們沒什麽特別的線索。”桐生回答。
藤岡問話的同時,那個叫棟居的警官,用精明的眼光有意無意地打量著這房子。
“如果想到什麽,請和這裏聯系。”藤岡遞上名片,就到隔壁去了。看來他們正在挨家挨戶打聽。
“殺人案?這一帶可真夠恐怖的。”警官走後,桐生心裏嘀咕著,突然,他想到一種可能性,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翔子,你被弓箭襲擊的那天,不就是殺人案發生兩天後的晚上嗎?”桐生問。不知從何時起,他開始直呼翔子的名字,足見兩人的關系已經親密無間了。
翔子點點頭。
“你,會不會在兇殺那天晚上看到了什麽?”
“什麽?看到什麽?”翔子不解桐生話裏的意味。
“當然是和案子有關的什麽東西。說不定你看到了兇手!”
“我,不記得什麽了……”
“也許你不記得了,可兇手認為他被發現了。”
“所以兇手就要對我……”
“有這個可能。你看到了兇手。襲擊你也許是為了滅口。”
“兇手怎麽知道我的地址?”
“說不定他作案後跟蹤了你。也許你並不認識他,他卻認識你!”
“怎麽會?!……我不認識兇手,兇手卻認識我?”
“可能性完全存在。你好好想想。那天晚上,你也許看到了兇手,或是什麽和案子密切相關的場面。也許你自己根本沒有意識到。”
“可是這麽說……”翔子一臉困惑。
“如果你看到了兇手的臉,他一定要在你想起來之前堵住你的嘴。他還可能來找你。你一定得想起來。”
“難道是那時候……”翔子的神情像是在記憶中苦苦搜索。
“那時候?怎麽回事?”桐生緊盯著翔子。
“那天夜裏零點以後,我打工回來,有一輛汽車,為了避讓突然竄出來的小貓,打滑了,撞在路邊的電線杆上。我還以為是小嵐,趕緊跑了上去,就在那時候,我和開車人眼光相對過。”
“那人什麽樣?”
“男的。年紀不輕,四十多快五十了吧。”
“如你再看到他,能認出來嗎?”
“我不知道。才那麽一會兒,又很黑。”
“車上只有他一個人嗎?”
“司機身邊好像還睡了個人。”
“後來那車呢?”
“馬上就開走了。”
“記得車型車號嗎?”
“我怎麽會記得車號?根本沒在意。那車是黑色的,看不出是什麽牌子,不過不像是進口車。”
“開車人的表情是不是好像認識你?”
“不知道。不過,現在想來,見了我,他像是慌忙逃走的。”
“你還記得他撞的電線杆在哪兒嗎?”
“這我記得。”
“這個開車人實在可疑。”
“你是說,他就是殺人犯,也是襲擊我的人?”
“有這可能。如果是作案前被你看到,他不可能再下手。他殺了人,逃跑途中撞上了電線杆,又被你看見了。他認識你,也知道你的地址。即便不知道地址,也可能在放學路上跟蹤你。”
“那樣的話,他在路上下手不是更方便?”
“也許是因為周圍有人,下不了手吧。所以,他一直在你屋外,等你到陽台上來。”
“我害怕!”也許翔子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恐怖場面,一把抱住了桐生。桐生摟著她溫暖柔弱的身子,撫著她的背,說:
“別擔心,有我呢。”
翔子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02
根據初步調查和屍體解剖的結果,調查總部在北澤警署召開了第一次案情分折會。
參加會議的有北澤警署的警員、警視廳搜查一課那須組的成員、四個重案中隊成員,周邊警署調來的特別調查員、參加現場調查的機動調查隊員、鑒定人員、以及被害人所在的新宿警署的幾名警員,到會人數約有一百八十人。由於是在職警官被害,警視廳任命刑事部長親自擔任調查總部長,調動人員規模也超乎常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