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交換復仇”(第2/4頁)

數次在鹿島槍峰下攀登,他們與東都大學登山俱樂部的一些登山猛將成了好友。東都大學登山俱樂部自創立以來,就一直在組織其成員攀登鹿島槍峰,在他們的努力下,無論是無雪期間還有積雪期間。鹿島槍峰周圍幾乎所有的攀登道路都被開拓出來了。但他們無論怎樣集中精銳力量突擊,最後還是留下了一個難以攻陷的堡壘--北坡。

--無論如何也要登上北坡。

東都大學登山部執拗地把這個作為自己的目標,名城和美馬為了攀登鹿島槍峰北坡也考上了東都大學。不,他們是為了參加東都大學登山俱樂部才選擇了東都大學的。

“無論如何也要登上北坡。”

美馬慶一郎再次說道,他是一個單薄的青年,單薄得令人懷疑是否能夠經常登山。他全身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只有瞳孔中放射出異樣的光彩。在東都大學登山俱樂部裏,他掌握平衡的技巧猶如天賦其能。首屈一指。

“可是,”名城健作接過來說道。與美馬恰成對照,名城是一個魁梧的青年。方臉方目,嘴唇也象土人一樣的厚實,全身散發著年輕人的勃勃朝氣。在俱樂部裏他是有名的大力士,他的“大馬力”和美馬的平衡技巧結合起來,真是一對絕妙的登山夥伴。

“我們還是不得不舍棄這個青春奮鬥的目標,我們的父親被人殺害了,家庭被人破壞了。我一家僅有的那麽一點幸福也讓搞得一塌糊塗。為了向那些家夥們復仇,也只好……”

他射向北坡的目光,已經是憎惡的目光了。

一陣陣疾風在他們腳下不停地卷起雪粒,西斜的太陽已貼近後立山的山巔。朱紅色愈來愈重。北坡上錯落起伏的石縫也象陰翳一樣愈益濃重了。

片刻後,美馬慶一郎象是自言自語似地說:“你的父親承包了明和化學公司的工程,出事故那天,就因為乘坐裝載自己公司材料的卡車去了品川工廠。別人就把所有的罪名都加到他的頭上,硬說是卡車漏出的柴油起火,引爆了液化氣儲罐。還說起火的原因是名城建設公司的卡車在廠區內瞎開一氣,撞上了明和化學公司的槽車引起的。可是,開卡車的司機可是個三十年安全無事故的好手呢,何況你父親又坐在身旁,他怎麽會瞎開一氣呢?。

美馬慶一郎喋喋不休地追憶著不幸的往事,名城那牛一樣的身體蹲在身旁,但他似乎是在對著面前的高山講話。並沒有將臉轉向名城。

不幸的追憶,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還是令人憎惡的追憶。

……那一天,名城建設公司的卡車完全沒有必要要到那座後來發生爆炸的儲罐旁邊去,但它還是開過去了,所以後來的證詞對名城建設公司來說都很不利,有利的證詞幾乎一句也沒有。當然,事故是在明和化學公司的工廠中發生的,明和化學公司的人們完全有可能將對自己不利的證據加以抹殺。名城健作當時也曾據理以爭,但自己的父親和司機還有卡車均已燒死、燒毀,檢察機構對於既無人證又無物證的名城建設公司方面的態度也是冷淡的。再加上明和化學公司的總經理黑木一郎對於名城建設公司還提出”由於過去侵害他人權利“的控告,要求進一步追究民法上的不法行為損害的賠償責任。

這一著確實巧妙,既將明和化學公司的責任轉嫁給了名城建設公司,又將受難者及其親屬的怒火引到了名城高太郎一個人身上,一石二鳥。當時一般人為其所蠱惑,紛紛指責名城建設公司。但事情還並沒有到此結束,受難者的賠償責任竟也要名城建設公司來負,明和化學公司僅承擔了一個債務保證人的責任。健作變賣了名城家的全部私產去賠償受難者。母親受到這般沖擊,精神錯亂,不久就進了精神病醫院,至今尚無康復的跡象。弟弟妹妹們也被迫寄養到親戚家中。即便如此,明和化學公司仍不停地向健作提出損失賠償要求。最後,名城建設公司只得接受黑木的長子黑木正式為經理,職和化學公司用索賠的辦法吞食了名城建設公司。

高山上的2月還是嚴冬,愈近黃昏氣溫愈低,風刮在臉上猶如針刺一般疼痛。說話的美馬和一直靜靜聆聽的名城,兩人的嘴唇都變成了紫色,然而他們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寒冷,兩年前發生的事件至今仍灼燒著他們,使他們熱血激蕩。

美馬沉默下來後,又輪到島城開口了。

“那以後才一個月你們家又遭到不幸。當時你父親擔任大和物產川崎食品工廠的制造制部長。總公司送來了大批質量低劣的鮮奶,你父親幾次抗議說這些奶不能制作奶粉,也沒有人理會,總公司還命令用極少使用的第二磷酸蘇打作乳質穩定劑。你父親出於技術人員的良心雖然表示反對。但一個制造部部長的意見怎能拗過總公司的命令呢?總公司又是說這些奶粉主要用於出口,又是說文獻上有過使用的先例,連連下命令來催。對於一個以營利為目的的公司來說。怎麽會舍得因為質量不好把那麽多的鮮奶倒掉呢?企業本來就是為了營利可以把一切事物都正當化的東西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