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第二個死者(第2/5頁)

有坂冬子的屍體在衛生間裏,所以警方盡以為是有坂沖的。然而,即便是有坂之外的“第三者”沖的,也未嘗不可。

第三者為什麽要沖掉?當然是為了將它處理掉,否則被人看到就不妙了。上松刑警好不容易收集起來的文字是其中的一小部分。那麽,為什麽不能被人看到?

上松愕然揚起目光。

“這是兇殺!”

屍體被發現後,被人看到紙片就不妙了。就是說,這是推斷或確定除死者之外的第三者與這起死亡有關的線索。

第三者倘若和死者較接近,當然企圖銷毀或藏匿那些線索。作為與死者的死亡有關的第三者而容易浮現在搜查線上的,就是兇手。

兇手行兇後在離去時,將什麽東西用便池處理掉了。那是揭發兇手的線索。此後,奄奄一息的被害者跪坐著挪近還留有線索的便池,在那裏斷了氣。

留在便槽裏的片語只語,難道不是被害人拼命抓住了兇手想要沖走的“什麽東西”嗎?是的!肯定如此!倘若本人想死,那東西對她來說不便被人看見,就應該全部沖洗幹凈,然後再去死也不遲。這些不多的文字裏,肯定留有“兇手”的線索。

刑警的推理從疑惑漸漸走向確信。

死亡一瞬間襲擊了她,卻不是她所願意的。即便有心臟麻痹或腦溢血等引起的猝死現象,有坂冬子的屍體狀況也證明是藥物中毒所致。

自殺的可能性不能完全排除,但一個年輕的姑娘會在衛生間裏、並在還沒有將可疑物處理掉就死去?而且還慌手慌腳地留下了令人害羞的死狀?

上松刑警對自己的推斷充滿著自信。據說在現代科學偵破的時代裏不能相信那樣的感覺,但上松不擅長考試,生活的意義更在於追捕兇犯,因此他常常撂下晉級考試不管,滿足於當一名普通的小刑警,他是堅信自己的感覺和腳力的優秀老刑警之一。因此,他的感覺在不斷地告訴他,有兇手存在,那兇手蹂躪了死者潤澤的身體,像弄死了獵物的狼一樣嗥叫著。

被害者——他確信她是被殺的——攜帶物品有,掛在衣櫃裏的雪花花紋的套裝和兩只皮箱,裝在箱子裏的替換衣服、幾件內褲、化妝品、盥洗用具及裝飾品等雜物,還有十二萬兩千元現金。

和那些現金一起,錢包裏還有兩枚東京車站“交通公社”發行的九州旅遊券。

刑警的目光停留在兩張旅遊券上。現場以及附近一帶的勘查一結束,刑警便會見了飯店的有關人員。綜合他們的話,得到如下情況。

——有坂冬子是三天前經東京車站內的交通公社用真名預約、今天早晨10點帶著該公社發行的聯票到達的。比規定的結賬時間(與前夜住客的客房交換時間)早,但按照預約的條件,幸巧有雙人房間628室空著,於是便給了她。據客人到達時說,她的同伴下午到達。情侶雙方分別趕到旅館幽會的現象屢見不鮮,因此即便一個女人訂雙人房間,旅館方面也並不特別見怪。但是,到了下午也不見同伴的人影。1點鐘時客人向房間女服務員訂了簡單的午餐,服務員送去時沒有見到她的同伴。尤其在下午2點到發現屍體這一段時間裏,團體客人的訂房手續接連不斷,旅館裏非常混雜,所以這時即便有人不通過總服務台和樓面服務台徑直去客房也未必可知。這位死去的女賓隨禮儀小姐去客房以後,就關在房間裏,除了提供房間服務的女服務員之外,直到她死去之前,沒有人看見過她。接觸過她的旅館服務員對她的印象都一致,覺得她是一個“漂亮文靜的客人”。最先發現屍體的,是一位六樓女服務員,當時她正在向各客房分發晚報。她想將晚報從628室房門底下和地板的隙縫間塞進去,不料發現房門沒有關嚴。這裏的房門都是全自動的,所以不關嚴鎖就不起作用。也許客人想要關上卻沒有用力。全自動鎖的確很方便,但太方便了,關上以後沒有再推一下,所以最後就常常招致疏忽。

628室的房門特別緊,不用力關上鎖就會失效,所以在有客人住時,旅館方面都提醒客人注意,客人應該知道的。

“一定是忘了!”

女服務員這麽想著,想替客人關上門時,忽然發現房間裏很暗。秋天白晝很短,天黑得早,外面已經全暗了,有住客的房間幾乎都開燈了。女服務員以為客人睡著了,便悄悄推開門朝床的方向窺探,不料床上沒有人影。不!她朝房間內打量著,根本不像是有人的樣子。服務員心想客人也許外出了,但她又記得客人從未離開過房間,便誠恐誠惶地走進房間。緊接著,她發現有坂冬子的屍體,發出像是自已被殺的驚叫。——

以上情況,與有坂冬子在福岡的旅館裏和“某人”見面大致吻合。預約是在三天前,因此不難推測她與“某人”的約定會更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