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第二個死者(第4/5頁)

在護城河旅館也遇到過,旅館這個地方二十四小時營業,所以錯過一次機會,就怎麽也不可能一次遇見所有的有關者。旅館內分有夜班、早班、晚班,而且各部門交接班時間不一樣,所以不可能在同一個時間裏再次遇見相同的人。

因此,除了搜查員在案發後一次將有關者全部留下之外,要見到他們所有的人,就必須跑幾次。平賀見到的人連昨天上松見到的人一半也不到,就是為此。

但是,一到傍晚6點,夜班的人上班來了,所以還能向事件的主要有關者了解情況。

這天深夜,平賀回到上松安排的一家市內旅館的房間裏,寂寞陣陣襲來。冬子死去之後,他才發現她在自己心目中所占位置的重要。他殊死地解開密室之謎,也是為了洗刷抹在她身上的嫌疑。越追查,隱藏在冬子背後的男子的輪廓就越清晰。也正是有著早晚要從那隱匿的男人手裏奪回冬子的自信,他才能夠忍受將戀人逼進窘境的調查。

冬子死了。在打開的雙重密室深處,只留下冬子的屍體。

“陰道內沒有化驗出精液。但是,外陰部有三根估計是男性的陰毛,並微量沾著分泌型B型精液,由此推定死亡前用避孕工具做過性交。”

平賀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白天見到的九大醫院鑒定書上的文字。對了!不僅僅是冬子的屍體,而且是兇手第一次表示出他的存在,那是兇手所遺留的具體的東西。

但是,這遺留物完全汙損了冬子曾經奉獻給平賀的最美妙的部分。屍體沒有被強暴的痕跡,顯然遺留物不是違背冬子的意志所留下的,相反是她自願配合而留下的。

雙人房間、兩張九州旅遊券、十二萬元現金、三天前的預約,這些全都是為了討好他並在最近一起活動而提前準備好的。

冬子是做愛以後被那個男子殺害的,因為冬子知道他殺害了久住政之助。

冬子接受男子的引誘——其實是中了精心策劃的圈套,懷著新婚旅行一般的歡快心情,走上了“死亡之途”。男子從另一條路線到達福岡的旅館與冬子見面,冬子已經等得心焦,他深情地摟著他,做愛後冬子還沉浸在歡愉裏,他讓冬子喝下了摻有大量砒霜的橘子汁。砒霜原本就無味無臭,冬子正心神怡然,便毫不懷疑地喝了下去。

不久,冬子開始感到痛苦。砒霜類引起的中毒非常劇烈。冬子中毒臨終前一邊扭動著身體,一邊卻不知道那個下毒的人正是眼前這個男人,也許還在拼命地向他求救。男子像看著一只被踩扁的小蟲死去一樣面露冷笑看著她。她也許是在突然模糊的目光裏看到男人的冷笑,才覺悟到男人的用意的?

冬子直到被奪走性命還沒有發現被人欺負。這一事實,說明她和那個男人的距離遠比平賀和她的距離要近得多。現在她死了,要縮短那種距離已經是不可能了。

平賀與那個無形的兇手之間留下了一道永遠無法改變的距離。平賀為此而感到悔恨,即便能將他逮捕歸案,也無法抹去那段距離。

憤恨從他的內心深處湧上來,將兇手碎屍萬段喂烏鴉也不解恨。

作為警察的使命?——那些東西喂狗去吧!那個男人腐蝕、欺騙、殺害了平賀鐘愛的女人。現在他只有對那個男人的憎恨和憤怒。倘若現在能夠親手殺死那個家夥,自己即便被當作“兇殘無比的危害社會的警官”處死也死而無憾。

那家夥,無論如何我也要親手抓住他。而且——

與解開雙重密室相比,現在擁有著的材料更豐富得多。

——敬、謹、子國男、秋、光、諸、共、情、店、望——

想到材料,平賀的頭腦裏便聯想起今天上松刑警給他看的紙片。那紙片是上松刑警從現場衛生間的便槽裏發現的。紙片上的文字無論怎麽排列,也毫無意義可言。

——這些字到底表示什麽意思?

上松刑警說道:“這對兇手來說肯定是不利的!”

——兇手是在冬子斷氣之前離開房間的。否則冬子就不會去抓那張紙。但是,無論久住被殺的案件還是這起案件,兇手都行動準確,宛如用計算機計算過一樣。那麽,兇手為何不親眼看著被害人斷氣後離去呢?

因此,兇手留下了一個重大的線索。兇手疏忽了,以為被害者已經氣息奄奄,不可能會有如此的執念,但事實上沒有斷氣。或許是誤以為斷氣了?不!不會的!藥物中毒的人臨終前會垂死掙紮,生死差別很容易分辨。要偽裝成自殺,卻無法加速冬子的死亡速度。

出現了迫不得已的情況,迫使兇手扔下還活著的被害者逃離現場。但那迫不得已的情況是什麽?——

平賀朝客棧女傭為他鋪好的被窩掃了一眼,思路越發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