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倫的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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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佐木信吾執拗地監視著細川清惠的公寓。其實他的執拗也是受著限制的。因為還得去飯店上班。不過他已經幾乎把所有的業余時間都花到他的監視活動中去了。

清惠的後台老板來的時間是在夜晚的可能性大。根據山名的說法,久高光彥好象和殺害深谷克己以友中條希世子事件有牽連。

確實,深谷留下的底片上出現久高和容子的亂倫現場的鏡頭這一點是不應忽視的。而且,發生這場亂倫行為的夜晚和中條希世子最後一次在皇家飯店過夜的日期正好一致。這裏面似乎也大有文章。

若能發現清惠和久高的聯絡往來,這就不僅僅是揭露久高的醜事的問題了。使佐佐木對這件事如此充滿熱情的,正是被久高逼著吞下肚去的屈辱的剩菜的味道。

佐佐木覺得,為了報這一場受辱吞汙之仇,他什麽事都願意幹。他和山名以夜晚為重點輪流監視著細川清惠的公寓。

這地方是個高級公寓雲集的安靜處所。地形上很不利於監視。尤其是目前已進入夏季,如果老是站在一個地方會被人當作流氓。

清惠幾乎不出門,最多只是偶爾提著買東西的藍子到附近的自選市場去買點食物。也沒有可疑的人登門。她一個人在家裏究竟在幹什麽呢?裝有冷氣設備的房間始終關著門,處於和外界完全隔絕的狀態。

清惠的房間在八樓,薄薄的勾花窗簾大白天也拉著,透過勾花窗簾時而可以看見人影晃動。可是從遠處也能看出是清惠的身影,沒有男客來訪的跡象。

佐佐木決心耐著性子死守。敵人總會出現的。反正在旅館裏幹的也是癡呆般的單純作業,相比之下在這裏靜待獵物落網的時間就顯得豐富多了。

那天夜裏,晚班下班後的佐佐木象完成每天必做的功課似地趕來監視了。和山名班頭錯開的時候,兩個人就輪流監視,盡可能把監視的時間拉長。因為今天兩個人都打中班,便由佐佐木來執行任務。

這樣的做法時間完全控制在兩個人所當的班頭上,但是沒有辦法,因為他們不是什麽專業偵探,只能在可能範圍內安排時間。

從監視開始到現在已過去三個小時了。監視和幹別的事不一樣,因為注意力集中在某一點上,時間仿佛完全停止了移動似地過得特別慢。

而且,為避免引起別人注意還得不斷設法掩飾自己的行動,個中滋味委實不怎麽好受。

“今夜也白守了?”

佐佐木開始灰心了。白天緊張地忙活了一天,他已經疲勞極了。

明天是夜班,要到傍晚五點才上班。今晚就是多熬一會兒也沒問題,因為明天能舒暢地睡上一個午覺,問題是現在實在太疲勞了。

他看了看手表,淩晨一點多。出入公寓的人已幾乎絕跡了,看來晚歸的人也大都已經回家了。

佐佐木正想從他藏身的暗處出來,公寓門口出現了一個人影。佐佐木條件反射似地把目光投了過去。

現在這個時候從公寓出來的人,絕大多數是從情婦房裏出來回自己家裏去的男人。佐佐木並不寄托什麽希望地朝那裏一看,突然睜大了眼睛。他只覺一時裏連呼吸都因難了。他看見的正是他等候已久的人物。

“小子!終於被我撞上了!”

因為過於興奮,唾液分秘停止了,嗓子幹得快冒煙了。久高光彥象是生怕被人看到,快步小跑地溜了出來。

一出大門,久高鉆進了一輛停在公寓前面的停車場最離燈光遠的角落裏的帕勃力克牌小汽車。

久髙自己的車是一輛“山特力克”,這一定是怕別人從車型上發現自己的行蹤從誰那裏借來的。

“嘿,這小子在我來以前就在那女人的房間裏了。”佐佐木點頭自語。他擡起頭來看著清惠的房間,關得緊緊的窗子裏還拉上了一道厚厚的窗簾。

也許是久高禁止她送行和憑窗目送的吧,窗戶裏連個人影都不現。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佐佐木原以為久高鉆進汽車後一定馬上驅車離開的,不料久高卻穩穩地坐在駕駛席上,象是在等著什麽。按理對他來說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盡快離開的安全。

——也許是在等清惠?

要是這樣的話,今天抓住的證據就更有力了。要是能親眼目睹他們兩個在一輛車上,久高就再也甭想狡辯說他並不是從清惠那裏出來的了。

——今天等得值得!

佐佐木高興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果然不出他所料,大約五分鐘以後,公寓大廳的電梯裏下來一個人,從那個人的苗條的身影上可以辨出是個女的。

那人推開大廳的大門把整個身體暴露在燈光下。佐佐木一看正不由自主地要“啊”出聲來,復又慌忙把聲音咽了下去。

那人是前川容子。這麽說久高等的不是細川清惠?象是在證實佐佐木的這個疑問似地,容子快步鉆進了久高等在那裏的小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