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貿易市場

1

從九月初前後開始,集團預約房間的客戶明顯地多起來了。“集團預約”一般都是在航空公司等單位為機組人員通年包租幾個房間的情況下進行的。

在預約期間客戶不管實際上有沒有使用房間,一律支付租金。從飯店的一定數量的空間在一定期間內為專用而封鎖起來這點出發,店方才冠之以這麽個稱呼的。這種“集團預約”乃是一種以長期利用為目的的時間性預約。

與之相對的是以短期利用為目的一口氣包下幾個房間的集團預約。這種預約往往是為某些團體包下幾處雙人房間以上的房間的場所性集團預約。

從九月初起明顯增多的是場所性集團預約。而且這些預約並不是為大規模團體進行的,要的房間和普通的集團預約頗不相同。

他們要的都是兩間以上的由內門溝通的連間。要求這種房間的幾乎都是帶家屬的旅客。預約者是幾對三四十歲的中年夫婦。

從這些人的年齡、服裝、情趣、談吐等方面看,似乎一對對都是正式的夫婦。他們之間有著某種那些臨時假扮的夫婦所沒有的協調感。

記入住宿登記卡的職業也都是公司職員、經商、自由業等基本上屬於中流以上階層的人員。從他們隨身所帶的物品和衣著打扮上也能看出這些人經濟狀況相當富裕。

能從這些人身上共通感到的,是一種仿佛有著什麽秘密的氣氛。正式的夫婦在帳台登記的時候總是大大方方的,而這些人雖有著正式夫婦的協調感,但登記的時候卻鬼鬼祟祟,好象生怕被人看到似的。

不過這時候店方還沒有對他們懷疑。雖說也算是集團預約,但他們定的不過是兩三個房間,而且又是先後到達的,並沒有給帳台留下什麽異常現象的印象。只是負責預約登記的服務員有些感到奇怪:最近連間怎麽特別吃香起來了?也就是說人們只是從營業紀錄的角度上覺得有些奇怪。

連間平時一般不大賣得出去。雖然通門鎖上以後每個房間都是獨立的,但好象房間與房間之間有一道門總使旅客感到有些不安。

這些人卻專要這種房間,這使人感到有些奇妙,九月下旬,有人以大阪的“日本友愛報”的名義預約了二十個雙人房間,要求的也是十套兩間一套的連間。

日本友愛報是家從未聽說過的報紙,可是因為對方預支了半數的錢所以帳台也就受理了。反正客室並沒有什麽個性,即使到時候取消預約也可轉賣給其它旅客。如果是酒席、宴會什麽的,因為客人的種類不同不能轉賣給其它客人,比如說辦法事的酒席就不能轉用於婚禮宴會。

因此,酒席和宴會的預約在受理時店方要收相當數額的押金,而預約房間卻不大這樣做。支付半額住宿費的押金,這個訂戶的派頭算是夠大的了。

日本友愛報的幹事在預約時要求把連間的通門全打開,說這個團體是由他們報社作為對熱心讀者服務的一環所舉辦的家屬旅行會成員組成的。

訂連間而不打通門,那就失去連間的意義了。飯店方面對此也沒有什麽懷疑,接受了這一要求。

這一天到了。友愛報一行雖說是團體旅行,傍晚到達的時候卻全都是分散到達的。來的部是三四十歲的中年夫婦,其中有一兩對看上去甚至有五十多了。二十幾歲的一對都沒有。

這些人雖然是各自單獨到達的,可因為那個幹事事先有一份房間安排名單給他們的,所以登記上並無困難。

“這個團體有些反常。”和山名一起擔任登記手續的大松發現有異。

“怎麽反常了?一對對不全都是正兒八經的夫婦嗎?”山名處理好最後一個到達的旅客的登記卡問道。

“明明說是團體,怎麽全都是分別到達的,這不奇怪嗎?”

“會不會是以這裏為集會場所?”

“就算是這樣,為什麽這些家屬旅行者一個都沒帶孩子?既然不帶孩子,那他們訂連間幹什麽?”

“嗯,說起來倒也是。”

連間主要是為帶孩子的旅客服務的。日本的飯店為接待團體旅客,主力全在雙人房間、特別是夫婦房間上,所以帶著兩三個孩子的舉家旅行者勢必只得大人孩子分居兩個房間。如果孩子還小,大人是不放心的。在這樣的場合下連間就方便了。

可是,友愛報一行誰都沒帶孩子,卻偏偏要了連間。從他們分別到達的情形看,互相之間好象並沒有“家屬關系”。

“這些互不相幹的夫婦為什麽要睡在連間裏,而且還讓人把通門打開?”

“呃……”

“這些人雖說是旅行者,可沒有一個帶著象模象樣的行李。”

“這倒確實奇怪。”

“我說山名君,這裏面說不定,嗨嗨……”大杉的眼睛裏流露出極度的好奇心,山名心裏也清楚地產生了某個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