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巧設圈套

收到熊耳的實驗結果以後,大町警察署十分興奮。但是,實驗僅僅是科學地證明了確有一個罪犯存在,而對罪犯本身仍然一無所知。“科學”這一字眼很唬人,但畢竟只是一種推測,並沒有說明罪犯的真實面目。

盡管肯定了是謀殺,但警察署並沒有成立破案班子的計劃。被害者的屍體早已化成了骨灰,殺人現場的情況也依然是個謎。

熊耳沉重地感到自己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自己過去也是吃破案這碗飯的,怎麽卻把屍體這一犯罪的重要證據輕易地付之一炬了呢?

當然,如果不是在阿爾卑斯山頂這一特殊現場,或許也不會被罪犯在屍體上所做的手腳蒙混過去。

罪犯充分利用了山頂的特殊環境。山峰雖然比“俗世”高二、三千米,但絕不會改變人們的天性與邪念。有時人們為山峰的妖嬈秀麗、巍峨雄姿所感動,以為那會勸惡從善,其實只是一種浪漫的錯覺。凡是人跡所到之處,無論山峰還是俗世都是完全一樣的。

固有的俗世概念並不確切,應該說人跡所到之處統統都是俗世。可是,熊耳卻不知不覺地盲從了人們的說法,真以為“山峰是純潔神聖的,登山者中無惡人”,並因此毫不懷疑地把在神聖的山頂上發現的屍體作為遇難者處理了。

他憎惡罪犯利用了登山者的“純樸”。

“無論如何要抓獲他!”這已成為熊耳一個堅定的信念。

罪犯的所作所為難道真是無懈可擊嗎?熊耳準備首先全力找到破綻之處。他行兇後是怎麽脫身的呢?盡管還理不出頭緒,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只要他沒有借助於直升飛機之類的機械力量,罪犯自己肯定也是一個擅長於登山的人物,否則就不可能登到現場。

被害者——熊耳已很有自信地稱遇難者為被害者了——在被害前後,並沒有直升飛機之類的東西飛臨K嶽山的上空。使用這類東西,不僅需要同謀,而且必然會有很多目擊者,同時也會引起被害者的警惕,不易下手謀殺。

罪犯是依靠自己的雙腿爬上“無人登臨的山頂”,又從那裏逃掉的。但目前還完全猜想不出他使用了什麽方法。罪犯選擇的“密室”,的確是天衣無縫的。他在那裏沒有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其它地方是否有破綻之處呢?

從一具單純的遇難屍體上,自己到底根據什麽斷定有罪犯存在呢?對!是根據頭盔。假如沒有頭盔,影山隼人就會作為一名在北坡因滾石事故身亡的登山者,僅僅在K 嶽遇難史上留下短短的幾行記錄。沒有頭盔就不會發現罪犯。那麽罪犯為什麽要留下它呢?理由很明顯,不戴頭盔是不會攀登滾石很多的北坡的,何況奧村田山莊的招待們,都知道影山攜帶的物品中有頭盔。如果在屍體周圍找不到它,無疑是被誰拿走了。這反倒容易讓人生疑。

若是在赤裸的頭部留有致命傷,而四周卻找不到致傷之物,應有的頭盔也不翼而飛了,那麽,不論屍體是發現在多麽神聖的地方,人們也不會被“登山者中無惡人”的說法騙過。

留下頭盔是迫不得已的。這一事情本身並沒有留下什麽破綻。

唯一的危險是把頭盔同被害者(當時稱為遇難者)頭部的創傷相比較。但可惜的是,僅僅用肉眼粗略地驗屍後,屍體就被迷信“登山者中無惡人”的頭腦簡單的警官火化了。

現在就不怕再檢查頭盔了。不過罪犯並沒有注意到頭盔內部和下沿的損傷。那麽,持有頭盔的湯淺貴久子是不是罪犯呢?

不,不會的。她不在現場是顯而易見的。同時,若假定她是罪犯,又該怎樣解釋她把早該處理的頭盔珍惜地保存下來,並毫無難色地借給熊耳呢?罪犯是不會自己往脖子上套絞索的,何況她也不可能登上山。湯淺貴久子不是罪犯。那罪犯又是誰呢?

“有了!”

正在冥思苦想的熊耳,眼睛突然凝視著前方不動了。

把被害者的屍體火化後,似乎消除了對罪犯的最大威脅,但事情果真如此嗎?若是罪犯在這以後意識到了頭盔內部留下的疑點和下沿的損傷,他會怎樣呢?

本來自以為犯罪是天衣無縫,穩坐釣魚台的罪犯,意識到這一致命之錯時,將會惶惶然如熱鍋上的螞蟻。

對!罪犯意識到頭盔上的破綻後,必定會不擇手段地設法獲取它,他很可能要接觸持有頭盔的湯淺貴久子。

向湯淺貴久子索取頭盔的人就是罪犯!

熊耳為自己所推導出的結論而興奮,他馬上往貴久子的工作單位打了個電話。

雖然是通過交換台,可貴久子的聲音還是象市內電話中一樣清晰。熊耳稍敘寒暄後馬上轉入正題。

“想要頭盔的人?嗯……。”在電話的另一端,貴久子似乎在認真回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