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禍臨頭(第3/3頁)

“那麽,你打算怎麽辦?”稍停了一下,豐住問。

“怎麽辦?當然是去一趟島根。她母親已茫然若失,一個人是處理不了的。”

“我也和你一起去好嗎?”

“怎麽,你也去?”

“既然插手了,只好奉陪到底,她死亡的背後似乎潛藏著駭人聽聞的什麽東西。”

“考慮到家屬的心情,你就別攪和了。”

“不是攪和,不過你倒是應該加些小心才是。”

“這是什麽意思?”木崎對豐住的吞吞吐吐感到有些不安。

“及川真樹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如果知道,老老實實的也就算了,可她卻想以此為把抦弄錢,所以被幹掉了。”

“我可沒想弄什麽錢!”

“這我知道,可是在敵人看來都是一樣的。這個事件中總好象有中經管在參與,這樣,作為這個公司的職員,你再站在真樹一方活動起來,對於中經管來說你可就成了謗佛的佛弟子,是害群之馬。到目前為止,你對於中經管來說只不過是工具,在這種狀態下輕舉妄動,你想會是什麽結果,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你是說危險?”

“決不會是安全吧。”

“那麽,你不也是一樣嗎?”

“我這是在工作。我有精神準備,並且對方也不敢輕易對我怎麽樣。因為以新聞界為敵是可怕的。”

“我也有精神準備。”

“你有必要那麽做嗎?”

“為什麽?”

“你和及川真樹的關系不只是純精神的嗎?即使不是,你也不應該冒險擠進去。”

“你不知道,即使是一點點接觸,也是命運的相通。”

“原來是命運。我真算服你了。”豐住苦笑著,談話結束了。

確實是及川真樹的屍體,從斷崖落到礁石上,身上受創很嚴重,但面部幾乎保持著原形,這對於家屬來說總是一點安慰了。

所轄警察署似乎認為真樹是被人帶到斷崖推下去的,正在進行搜查。木崎關於接到了真樹遇難電話的證詞,是促成警察署見解的根據。真樹說的“能聽到海濤聲”,說明她死前是被監禁在海岸附近的。

留下抱著屍體悲嘆不止的老母,木崎和豐住來到發現屍體的海峽。

“如果從這裏被推下去,肯定是沒救的。”

2人從路旁的圍欄上探出身子往下看著。波浪撞擊著散在的礁石,泛起陣陣白沫。在海浪的的浸蝕下,礁石象利劍一樣尖利。海水在礁石間沸騰著。因為景象令人畏懼,斷崖給人的感覺就更高了,裸露著利齒般礁石的現場,在男子漢的他們看來也是毛發聳然。

然而,稍微轉過海峽,斷崖便象被斧子砍過的一樣,直落深深的海底。

“是啊,如果要自殺,是應該從這裏跳下去的。”2人觀察著現場,點頭感嘆道。

“那只鞋掉在那兒了。”引路的一個派出所警察指著路邊的一處說。作為遺物,剛才已經看過了。

“是在被推下去時掉的吧。”木崎心不在焉地應承道。

豐住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說:“不能是犯人故意留在這的嗎?”

“那為什麽?”木崎從崖下收回視線問道。

“犯人因為天黑看不清下面,弄錯了往下推的地方,犯人以為下面是深海,可能屍體不能被發現或被海浪沖到別處才推下去的。因此他們為了說明死者從這裏跳下去的,才把鞋留下了。”

“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這我也不清楚,不過,對於犯人來說,證明及川真樹是從這裏跳下去的,大概是有用的。”

“為了偽造現場而做手腳,這在推理小說中是常見的,可真樹確實從這裏跳下去了。”

對於木崎的話,派出所的警察表示贊許。通過解剖,確認真樹的身體損傷都有生理反應,即證明不是在其它地方殺害後把屍體運到假現場來的。

“從推入海中這種做法來看,犯人沒想一直把屍體隱蔽下去,大概是想讓屍體在適當的地方被發現,而偽裝的自殺。”

“如果是這樣,就太小看警察了。”

“不。如果不是弄錯了往下推的地方,大概不會那麽容易被看破。而現在也並沒斷定是他殺。”

木崎背對著豐住,一邊聽著,一邊想到了深夜被帶到這斷崖上來的真樹的絕望。海上、陸上沒有一絲光亮。燈塔沖破黑暗送到彼岸的46萬燭光的光,沒給真樹帶來任何獲救的希望。那光茫愈是巨大,愈是增強了與絕望的反差。

面對著絕望的水平線,真樹雖然知道無濟於事,還是在拼命地呼救。

對此,自己沒有伸出一根指頭,在修築在堅硬巖盤上的道路上,木崎的腳步發出寂寞的回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