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動的溝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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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專案小組都十分困擾和焦躁。雖然懷疑新幹線和公寓的兇殺案有關聯,但只靠情況證據推測,並沒有決定性的證據。

冬本仍舊否認殺人,而且麯町警局提出的一連串推測也是很合理的,所以檢察官暫時不起訴,並獲得許可延長十天的拘留時間。

現在絕對不可能再延長了,要在十天之內決定起訴還是釋放。

(此處七字看不清楚——hezhibin注)綠川明美“連續行動”形成的不在場證明又非常牢固。在這牢固的防線前,專案小組似乎手足無措的樣子。

“高論警局”的立場也很復雜,雖然在剩下的十天時間內要傾全力查出冬本有罪的證據,可是讓檢察官等待的理由,是懷疑這兩件殺人案有關。

如果是相關的連續殺人事件,冬本就是清白的、是不是還要繼續調查冬本呢?還是要重新調查綠川的這條線索?在調查方針上還有困擾。如果是連續殺人事件,專案小組就要合並了。

總之,高輪警局決定繼續調查冬本的證據,同時也重新開始偵查山口與綠川的關系。

另一方面,“麴町警局”對綠川明美的不在場證明仍然無法突破。為了避免走了只追查冬本這條線索,而方向錯誤的可能性越來越大的覆轍而徹底調查赤羽身邊的人。和被害人多少有點關系的人都查過了,最後只剩下綠川一個人。

於是,再徹底研究綠川的不在場證明。

到達紅玫瑰是十點半左右,十一點半離開那裏,這是經由侍應生和星村肯定的。

晚上十一點五十分到達“高圓寺公寓”,這是星村承認的事。在這二十分鐘的時間裏,根本沒時間到紀尾井町殺人。

從午夜零時開始,就在高圓寺的房間裏,一面聽高空氣流的節目,一面和星村、露美喝酒,到午夜一點為止,這是星村承認的。然後在一點三十分左右就寢。

去紅玫瑰以前,已經到過聖貝娜、波蘭莎、克薩克,但與被害人的死亡推測時間無關,所以不是問題。紅玫瑰和星村的指證是可信的。

總之,綠川明美從十九日晚上十一點半到第二天零時三十分以前,絕對不可能去紀尾井青空公寓,這是沒有半點毛病的不在場證明。

“能不能這麽想。”在氣氛沉悶的調查會上,富永刑警好像想到什麽似的:“實際上赤羽不是在紀尾井町被殺死,而是在高圓寺綠川的房間裏被殺死。”

“你說什麽?”

“也就是在高圓寺另外一個房間裏,事先用安眠藥讓赤羽睡覺,然後再把星村帶進來,把不在場證明安排好之後,勒死赤羽。等到看清星村的確睡著之後,再用汽車把屍體運到紀尾井町的公寓,把那裏布置成殺人現場。”

全體人員聽到富永刑警的想法,都覺得展開了一個新的領域。過去是綠川公寓與赤羽公寓之間的距離,使綠川的不在場證明很完美。可是根據富永刑警的說法,這種距離,也就是不在場證明的證人和被害人所在地是同一個地方,綠川的不在場證明也就不能成立。

而且他的說法同時也能說明他以前提出的疑問。富永懷疑:

“被害人為什麽會服下大量的安眠藥?從藥量上可以判斷,顯然是兇手讓他服下的。既然如此,就不需要服藥後再把他勒死這麽麻煩。為什麽當初不讓他服下足以致命的安眠藥呢?”

當綠川把星村帶進房間裏時,不能讓應該在“另一個房間”赤羽發覺。

準備殺死的赤羽,和用來當做不在場證明的星村絕對不能照面。所以當星村進去時,赤羽必須在不能發覺的狀態。如果這時候已經死亡的話,用星村做不在場證明的證人就沒什麽意思了,所以必須處於暫時不會發覺星村進來的狀態。如果是這樣,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他睡覺,而且不是隨時都可能醒來的‘自然睡眠’,最理想的是用藥物自由控制睡眠深度和時間的‘人為睡眠’,而且能倒數留在體內的藥量,幫助正確的計算出死亡的推測時間。這個不在場證明,只能建立在死亡時間的推測正確且幅度很小的根據上。在綠川去見星村以前,先讓赤羽服下安眠藥睡覺。這時如果服下致命的劑量,不在場證明就無法成立,所以計算好在午夜零時絕對不會醒過來的劑量。然後再把星村帶進高圓寺的公寓,再殺死睡在另一個房間的赤羽。勒死一個服下藥物熟睡的人,即使用女人的力量也可以辦到。據說要徹底勒緊頸動脈需要三·五公斤,頸靜脈是二公斤以下就能完全封閉。當然女人也有這種力量。因為是對熟睡的人下手,兩三分鐘就足夠了。殺死赤羽後,又很自然地回到星村的房間,與可能推測死亡的時間保持一定的間隔。在這段時間裏和星村一起喝酒混過去。在認為沒有問題的午夜一點左右,也用藥物讓星村入睡。本來不用藥物,已經喝了很多酒的星村自然會睡覺,可是接下來還有很重要的工作,絕對不能讓星村中途醒過來,因此用藥物較保險。如此,只留下星村,進行深夜的‘搬家’。於是綠川制造了在赤羽死亡的推測時間內,絕對不可能去陳屍處的紀尾井青空公寓的情況。當然不可能去,因為行兇的現場就在高圓寺,而事後把屍體移到紀尾井町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