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動的溝壕(第2/4頁)

“等一下。赤羽是在自己的棉被裏被殺死的,棉被上沾著勒死屍體特有的臟東西,所以行兇的棉被也應該是一塊兒的。棉被的問題如何解釋?”中島警部從富永刑警說法中清醒過來後指出這點。

“臟東西可以在事後加在棉被上。”

“可是,發現屍體時,臟東西已經在應有的部位滲入棉被裏,若是事後加上去不可能那麽正確。”

“那麽讓赤羽入睡後,從他的房裏拿棉被來。”

“鑰匙呢?”

“我想是從赤羽身上找到的。”

“這是很好的想法,但還是太勉強了。你要知道,赤羽在晚上十點左右,還確定在紀尾井町。這是東洋電視一個叫中村的人,為了安排節目,十點鐘打電話到赤羽房間,由赤羽接電話。所以,我認為事俊他去高圓寺,因被殺而這時睡眠的時間似乎太短了。還有一件事,就是臟東西上粘在前面六個榻榻米大的房間裏,而且榻榻米上也有臨死前後發生痙攣而抓過的痕跡、在赤羽的右手指甲縫裏也有榻榻米上的草屑。所以赤羽在自己的房間裏被殺是錯不了的。”

富永刑警的說法很輕易就被中島警部粉碎了,會議室裏的氣氛又開始沉悶。

“一切都在新宿,”富永似乎仍不肯放棄:“綠川和星村經過的酒吧都在新宿。”

“這有什麽問題嗎?”中島警部似乎對破壞年輕幹部富永有彈性的想法,有點過意不去,設法用溫和的口吻讓他繼續發言。

“只是在新宿的酒吧喝酒當然沒有奇怪之處,可是為什麽他們只限定在新宿喝酒呢?九點以前在咖啡廳會合以後,一直到十一點半都沒有離開新宿。我不太喝酒,也沒有連續到幾家酒吧的壯舉,但常聽說愛喝酒的人在一個地方喝了一段時間以後,就想換一個地方,他們可以去涉谷或銀座。”

“這不一定吧。十一點左右就不容易找到計程車,只好在走路能到的範圍內活動吧。”

四本刑警以很內行的表情回答。其實他對這種喝酒的方式也沒有豐富的經驗。以刑警的薪水,不可能去高級的酒吧,或一連到好幾家酒吧喝酒,最多只能到路邊的小攤子喝喝酒而巳。

“可是,綠川有車。”

“找停車場需要時間,而且開車很有可能以醉酒開車的罪名被逮到。”

富永刑警沒有說話,似乎同意四本刑警的說法,但永野刑警又有意外之言:

“說起來:在距離上;新宿正好在紀尾井町和高圓寺的正中間。”

“不錯。”中島警部表示同意,但在永野刑警的話中,似乎也感受到某種東西在發酵前的緊張感。

“紀尾井青空公寓和高圓寺的公寓好像是很類似的建築物。”

一個是二十層,另一個十五層,但都是用鐵架和較輕的建築材料在空中堆積起來的,建築物的理念相同。

“能不能這麽說呢?星村被帶去的地方不是高圓寺而是紀尾井町。因為綠川告訴他那裏是高圓寺公寓,他就相信了,其實那是紀尾井青空公寓。時間從新宿到這兩個地方都相同。換一下門牌,就把他帶進房裏。公寓的構造大致部差不多,而且星村已經醉眼朦朧,可以瞞過去吧。”

果然,永野又提出了異想天開的看法,這也是把富永的說法倒過來。富永假設被害人到證人處,而這一次反過來,證人到被害人住的地方。所以,墓本上仍舊是富永刑警的構想。

“可是,星村的確在第二天甲晨在高圓寺醒過來。”

“用一點安眠藥讓他睡,就可以運回高圓寺。”

“房間裏的陳設呢?”

“我看過綠川和赤羽兩人的房間,覺得非常類似。不過當時還沒有這種想法,聽以沒有仔細比對。但大致上,公寓的外觀和內部,外來的人看起來都差不多吧。這時候,用類似的家具和陳設,我想可以瞞過酒醉的眼睛。”

大家都傾向永野的新看法。當初認為異想天開的構想,逐漸也能同意了。

星村“知道”到達高圓寺的公寓,是因為被綠川叫醒告訴他的關系。在車裏是睡著的,所以不知道經過那裏,正在醉意和汽車的震動中睡得很舒眼,突然被叫醒,醉眼朦朧中看到的是深夜裏的大廈公寓。

不管那是紀尾井青空公寓,或高圓寺公寓,在“夜晚”、 “醉眼”、“第一次”三個最容易發生錯覺的條件下,星村可能認為是同一個地方。

使星村誤認為是高圓寺公寓,把他引進房裏,再假裝去洗手間,殺死睡在另外一個房間裏的赤羽。

行兇的經過雖然與富永的說法相同,但這一次在星村睡覺之後“搬家的行李”不是屍體,而是星村自己,和看起來像“高圓寺”的小道具。這樣的做法,萬一遇到臨檢時也比較安全。偽裝用的小道具,如家具或陳設等,因為考慮搬動的麻煩,必然限止在最少和最小型的東西,為了星村,盡可能裝出兩個類似的房屋,在行兇後又盡量改裝成完全不同的房間,那只要改變家具的位置,窗簾和地毯等,看起來就會像完全不同的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