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虛假夫妻(第4/7頁)
每當她比永倉晚回來時,總是滿身酒氣。有時永倉忍不住問她哪兒去了,彩子立刻擺開架勢,準備吵鬧。
“你不必追查我到哪兒去,偶爾我也想自由輕松一下。”
“哎呀,才十點鐘,不是天剛黑嗎?”
“我是說,你作為主婦回來得有些晚了。”
“你的意思是,你是這家的主人,不管多晚回來都沒有關系,而我作為主婦,就必須天黑以前回家嘍!”
“誰也沒說這種話嘛!”
“你說沒說不是一回事嗎?你是想讓妻子關在家裏,深居簡出。”
“我沒那樣想,只是……”
“只是什麽?”
永倉感到很疲倦,不想同她再爭論下去,而且不管怎麽說,彩子也是聽不進去的。
“沒有什麽。我不想為這事同你吵嘴。”
“我也不是要跟你吵嘴,只是說明一下我的意見。”
“我明白了。這樣行了吧?”
“你明白什麽啦?我討厭你那種含含糊糊、模棱兩可的說話方式!我的問題是:丈夫不在家時,妻子根本不能外出嗎?”
“我並沒有說不能外出。我說的是時間。”
“你說話不要拐彎抹角。限制妻子外出時間,這是有關妻子的個人自由問題。”
“自由?你不要小題大做啦。”
“我一點也沒有小題大做。今後的女性,不單單是為丈夫操持家務,生兒育女的工具。妻子也應同丈夫一樣,把目光投向社會,擴大視野。妻子隸屬於丈夫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夫妻是以平等的人格相互對待的。”
“難道妻子跟別的男人在外面鬼混,深更半夜才回家,這才是‘以平等的人格相互對待’嗎?”
永倉真想這樣反駁她,但忍住沒說。
家務事全由女仆承擔,還沒有小孩,她那裏是“工具”,簡直是放蕩。她還要求什麽樣的自由呢?
從這以後,彩子可能認為自己外出已經正當化,公然經常比永倉更晚回家。
彩子每次從外面回來時,身上的酒味更大了。就連老女仆都同情起“老爺”來,說“老爺太可憐”。
一天晚上,永倉因工作關系深夜十二點才回來。家裏人聲嘈雜,烏煙瘴氣。從彩子的起居室裏傳來立體聲音樂和喧鬧的笑語聲。
“怎麽這樣吵鬧?”
永倉驚詫地問迎出來的老女仆。
“嗯,這個……”
“是彩子的朋友來了嗎?”
“是的。”老女仆無可奈何地回答說。
“來的是些什麽人?”
“都是些我沒見過的人。”
“是男的嗎?”
這不用問,整個氣氛早就回答了,而且還不止一、兩個人。
恰好這時彩子的起居室的門打開了,彩子搖搖晃晃地來到走廊上。當她看到永倉站在門邊,微微一驚,停下腳步,馬上一本正經地問道:“哎呀,老爺回來啦!您剛剛到家嗎?我一點也不知道,實在失禮了。今天晚上我舉辦了個晚會,您也來參加嗎?”
“不啦,我有些疲倦,就先睡了。”
在永倉說話時,從起居室裏走出一個年輕男人。
“夫人,你怎麽偷偷溜了,可太膽小啦!”
他眼睛被蒙住,象是在玩蒙老瞎的遊戲,沒有發覺永倉站在那裏。他二十二、三歲,留著長長的鬢角,沒有一點男子氣。他邁著踉蹌的步子,想從後面摟抱彩子。
“哎呀,你喝醉了。快站好,別那樣放肆!”
當著永倉的面,呵責他沒規矩,要是永倉不在場,他們不知道會怎樣胡鬧呢?
“噢?!那兒站著的男人是誰?你倒搶先一步,真卑鄙!”
“你胡說些什麽呀,這是我家主人。”
彩子無可奈何地苦笑了一聲,籍以掩飾自己的困窘。
“嗯?你家主人?”
那個男人象是酒醒了,立即變得一本正經起來。
“好啦,用不著那麽一本正經的。正好,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
沒等彩子說完。永倉扭身走進自己的臥室。
從這天晚上起,彩子就公開把男友帶回家來。
這些人與其說是彩子的男友,不如說是為她捧場的人。他們都是一些二十二、三歲,徒有好看的外表,卻頭腦簡單、淺薄無聊的年輕人。
彩子在他們的包圍下儼然是女皇。
開始,當永倉在家時,他們還有所顧忌,漸漸地變得肆無忌憚,厚顏無恥起來。他們毫不回避永倉,跟彩子調情。永倉就是掩上耳朵,彩子和他們嬉鬧調情的嬌聲嗲語也鉆進耳中。剛剛要安靜下來,馬上又響起刺耳的布魯士音樂。他們大概又跳起了貼面舞。即使不親臨現場看他們摟抱在一起跳舞的醜態,也會感到彌漫在整個家庭裏的妖冶淫蕩氣氛。
彩子就差沒當著丈夫的面跟他們亂搞了。她似乎是在使用各種手段折磨永倉的神經,看他能忍耐到何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