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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過多久,她便展現出了另外的一副面貌來。每到夏天,她就會幫著家裏幹活,要不就是到海水浴場去打工。她打工的地點不是在小賣部,也不是在餐廳裏,而是在垃圾場。那活計就沒多少工錢可拿,基本上屬於義工。西口的家也住在海邊,打工的時候經常會遇到她,所以也曾問過她為什麽要做這樣的工作。當時,她揚起被太陽曬得黝黑的臉,回答說:“如此美麗的大海,我們怎麽能不把它給保護好?你們這些從小在海邊長大的人,是不會明白大海有多麽寶貴的。”

雖然西口並沒有生氣,但對方的話卻似乎是在指責自己只顧著賺錢,這讓西口感覺挺沒面子的。

三人終於來到了綠巖莊。西口和橋上都脫下了上衣,襯衫的肋下已經濕成了一片。

推開旅館的玄關,西口叫了一聲:“有人嗎?”屋裏的空調冷氣讓人感覺很是舒服。

“來了。”屋裏傳出女子的應答聲,之後櫃台後邊的門簾被掀起。出現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名上身T恤、下身牛仔褲的女子。雖然西口立刻便認出了她就是川畑成實,但看到她如今已經長大成人,西口驚訝得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哇,嚇我一跳。”成實睜大了眼睛,表情緩和了下來,“是西口吧?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她甚至連聲音也顯露出了一絲成熟。仔細想想,這倒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今年她也像西口一樣三十歲了。

“好久不見。我很好。你看起來也不錯呢,真是太好了。”

“嗯。”成實點了點頭,之後便一臉疑惑地將視線挪到了一旁的橋上身上,沖他點了下頭。

“其實我們這次是來辦公的。現在我在玻璃浦警署裏任職。”西口出示了一下警察手冊。

聽過西口說的話,成實連眨了好幾下眼:“警察?西口你嗎?”

“嗯,說起來倒也挺可笑的。”西口掏出名片,遞給了成實。

“哎?你在刑事課啊?”成實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欽佩的感覺。

“我聽說今早你們家報了警,說是客人失蹤了。”

“是嗎?啊,對了,西口你就是為了這事來的吧?”成實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沒錯。老實說,我們剛剛在海岸邊發現了一具屍體。”

“啊?”成實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真的假的?”

“真的。”西口回答說。面對當年的同學,西口實在是不大喜歡用敬語說話。

“死者身穿浴衣,我們猜測他會不會是你們這裏的客人。”

“等一下。你們要問這事的話,我還是去把我爸媽給叫來好了。”成實的臉上滑過了一絲緊張的神色,之後便轉身消失在了櫃台後邊。

橋上湊到西口身旁,用手肘捅了捅西口的肚子。

“長得不錯嘛。之前聽你說是同學,我還以為是個男的咧。”

“橋上哥,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啊?”西口小聲問道。

“挺不錯的。只要稍微再化點妝,就活脫脫是個大美人了。”

雖然西口心裏也同意橋上的看法,但他卻故意一臉疑惑地偏起頭來,說了句:“會嗎?”

過了一陣,成實再次出現在了櫃台後邊,一對年邁的夫婦也跟著她走了出來。男子身材臃腫,手上還拄著拐杖。成實向三人介紹了一下自己的父母,男子名叫川畑重治,女的則叫節子。聽成實說警方已經發現了屍體,兩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僵硬。

因為當時打電話報警的是重治,所以西口便讓他看了一下死者的照片。重治看了一眼,皺了皺眉,之後又讓節子也確認了一下。節子臉色發青,用手捂著嘴,而成實則把頭扭向了一旁。

“就是他。他就是我們這裏失蹤的那位旅客。”重治回答說,“是遇上什麽事故了嗎?”

“目前還不清楚。不過他似乎是從堤壩上摔到了巖石地裏,碰到了頭。”

“嗯,巖石地裏……”

節子找出了住宿登記簿。從登記簿來看,這位客人的名字似乎是叫冢原正次,六十一歲,來自埼玉縣。

“他是什麽時候從旅館裏消失的?”

聽到西口的提問,重治回答說:“這個嘛,我們也不大清楚。”

據重治說,昨天晚上八點左右,他就帶著還在念小學的內侄到旅館後院裏去放煙火了。到了八點半,重治突然想起自己還沒有確認過這位冢原客人明早打算幾點吃早飯,所以就回到旅館裏,在櫃台處給冢原所住的房間打了個電話。見電話無人接聽,重治猜想冢原大概是在上廁所或者洗澡,所以就再次回到後院,繼續放起了煙火。九點差幾分,煙火放完,重治再次給冢原的房間打了電話,還是沒人接。接著他又到一樓的澡堂裏去看了一圈,也不見人影。無奈之下,重治只好跑到四樓的房間去看了看。見敲門沒反應,重治打開沒有上鎖的房門,屋裏就只放著行李,卻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