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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良一臉納悶地扭頭看了看冢原早苗。“冢原太太您聽說過這件事嗎?”

“沒有。我還是頭一次聽到‘海底資源’這個詞呢。”

多多良把手肘放到了桌上,一臉不解地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呃,這個嘛。我們已經找參與該會議的人員打聽過了,據說出席該會議的人,不僅僅是相關人員和本地的人。”元山說道,“畢竟這種事在日本還是頭一次,所以國內對此感興趣的人都可以申請參加。所以我們猜想,或許是冢原先生對此很感興趣,所以便提出了申請。如果不提出申請的話,就沒法弄到入場券的。”

冢原早苗和多多良都輕輕點了下頭,但兩人臉上的疑惑卻依舊沒有消退。

這時候,一直沉默不言的署長富田開口了:

“搞不好,其實是他在退休以後四處旅行,後來便漸漸地開始關心起了環境保護。因為玻璃浦這裏的大海很美,心想如果這裏遭到了汙染的話,那可就麻煩了,所以他便一路趕到這裏來了。”

很明顯,富田希望能夠盡快擺脫這個問題。眼下,不但無法確認到底是事故還是案件,而且其中還牽扯到了警視廳的管理官,富田也不願蹚這灘渾水。

多多良沒有理會富田,而是把地圖拽到了自己的眼前。

“我們該怎樣到現場去呢?我想去親眼看一看。”

“坐電車也能到。不過您既然說了想去一趟,那還是由我們安排一輛車送您過去吧。”元山說道。

“是嗎?那就有勞了。”

“明白。那個,冢原先生的遺體又怎麽辦呢?葬禮的事,眼下還沒有做過任何安排。”

多多良的目光在元山和岡本兩人的臉上遊弋了一陣,之後又轉向了富田。

“也就是說,你們不打算進行解剖了?”

聽到這句話,站在一旁的西口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警視廳搜查一課的管理官嘴裏竟然說出了“解剖”這兩個字,感覺事情似乎要比實際上嚴重得多。

“呃,這個嘛,就我們之前接到的報告來看,似乎並沒有解剖的必要。”富田看了看岡本和元山,似乎是在向他們倆求助。

“就我們當地醫生的診斷來看,死因應該是腦部損傷。”岡本戰戰兢兢地說。之後,他又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元山。

元山回答了句“是的”,接著說道:“我們已經請鑒定人員調查過血液中的酒精濃度了。雖然血液中只含有少量的酒精,還不至於到酩酊大醉的地步,但腳下不穩也還是有可能的。死者為了醒酒,爬上堤壩去散步,結果腳下一滑,摔到了巖石地裏——這樣的設想,應該也還算妥當。”

多多良低下頭去,稍稍思考了一陣,擡起頭說道:“總而言之,還是先讓我們看看現場的情況吧。至於遺體的處理,等看過現場之後再來商議——這樣行吧?”最後的一句,多多良是沖著冢原早苗說的。

“好的。”早苗回答。

三十分鐘後,西口駕駛的車子便抵達了發現屍體的現場。因為巖石地裏沒地方落腳,所以幾個人就只能站在堤壩邊上往下看了一陣。即便如此,遺體所在的地方依舊殘留著清晰的血跡。冢原早苗用手捂住嘴,不住地嗚咽著。多多良雙手合十,之後又仔細地看了看腳下的現場。

“今早發現屍體之後,我們就已經派人在周圍打聽了,卻沒有任何人說自己昨天夜裏曾在這裏看到過疑似冢原先生的人影。當然了,這裏是鄉下,一過晚上八點,大部分的人就都不會離開家門了。”元山解釋道。

多多良看了看周圍,問道:“這附近一到晚上,光線就很昏暗的吧?”

“嗯,可以說是一片漆黑。”

“他住的旅店離這裏有四百多米遠的吧?周圍一片漆黑,虧得他還能一路走到這裏來呢。冢原先生當時帶著手電筒嗎?”多多良自言自語般地喃喃說道。

“說是一片漆黑,但也還沒有黑到連腳下都看不清的地步。況且,昨晚的月光也很亮。”看到情形有些不對,元山趕忙修正了自己剛才的話。

“總而言之,周圍並沒有發現手電筒之類的東西吧?”

“確實沒有。不過手電筒也可能是掉到海裏去了。”元山將遊移不定的目光投向了西口。

“旅店的老板甚至都不知道冢原先生出門去的事,所以他們也就不可能會把手電筒借給他的。”西口說道,“但是,因為旅店的各個房間裏都備有應急用的手電筒,所以也存在冢原先生帶著應急手電筒出門的可能性。之後,我們會再詳細確認一下的。”

多多良似乎並沒有聽到西口說的話。他甚至連頭也沒點一下,兩眼一直盯著巖石地。之後,他又把目光轉向了元山。

“抱歉,能麻煩你們立刻把我送回警署去嗎?我有話要和署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