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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如此。這樣啊……”從冢原的行為當中,草薙隱隱感覺到了他生前的那種認真頑固的性格。

“不過他的書房裏或許還會留有一些相關的東西吧。兩位要看看嗎?”

“那就有勞了。”草薙回答說。

冢原的書房,是二樓上的一間六畳寬的和室。窗邊放著一張木制的桌子,旁邊則是一個書架,書架上整齊地排放著司馬遼太郎和吉川英治的書,卻連一本和警察有關的書都沒有。書架最下邊的一層裏,放著幾本厚厚的電話簿。

得到了早苗的許可,草薙拉開書桌的抽屜看了看,但裏邊卻並沒有什麽與本案有關的東西。

樓下的電話響了起來。早苗說了聲“失陪”,之後便轉身離開了書房。

草薙一臉疑惑地拿出了書架上的電話簿。

“有什麽問題嗎?”內海薰發問道。

“照他們那輩人的習慣,這東西應該是放在電話座機旁的才對。可是,這間書房裏甚至就連個無繩電話的子機都沒有。”

“嗯,這麽說倒也是。”

“還有,這是整個東京都的黃頁,大約發行於一年前。既然都已經從警視廳退休了,冢原還要這東西幹嗎?”

草薙把電話簿放到書桌上,開始翻閱了起來。沒翻幾頁,他便發現電話簿的其中一頁上折了個角。仔細一看,上邊記錄的是些簡易賓館的號碼,地址大多都在台東區和荒川區,尤以南千住的最多。地點就在淚橋附近。

草薙和內海薰對望了一眼,把之前折起的角攤平開來,合上了電話簿。剛把電話簿放回書架,走廊上傳來了上樓的腳步聲。

“是玻璃浦警署打來的電話,說是今晚縣警會派人過來,找我打聽一些有關我丈夫的情況。我該怎麽回答他們呢?”早苗問道。

“您就像是在面對我們時一樣,如實回答他們就好了。”草薙說道。“說的也是。對了,兩位有什麽發現嗎?”

“沒發現什麽,很遺憾。”草薙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多有打攪,我們就先告辭了。只不過,您能借我們一張您丈夫生前的照片嗎?最好是能夠看得清楚他長相的照片。”

“你為什麽不把電話簿的事情告訴冢原太太?”剛一發車,內海薰便開口問。這句話,她已經忍了很久了。

“現在還不能確定那本電話簿和案件有關。不能和死者的家人說些沒有把握的話,這是做刑警的鐵則。”

“可我覺得這事和案件有關的可能性很大啊。”

“這可未必。你覺得兩件事之間有聯系嗎?”

“很有可能。”

草薙瞟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內海薰,說道:“你回答得還真夠幹脆的。”

“退休之後,冢原先生還去弄了本黃頁回家,這到底是為了什麽呢?如果他這麽做是為了調查那些簡易旅館的號碼,那麽其目的就只可能有一個。”

“什麽目的?”

“找人。”內海薰的回答依舊是那樣的幹脆利索,“或許,冢原是在尋找一個住所不定的人。那麽,那個人又為什麽會住所不定呢?”

“因為此人犯有前科,沒地方就職,同時也無法租房……是這意思嗎?”

“這推理的思維是不是有些太過跳躍了?”

“不,我覺得這推理合情合理。雖然眼下還無法確定仙波是否就住在這類的旅館裏,但在退休之後,冢原便立刻重操舊業的可能性很大。”

因此,照這麽追查下去,或許就能夠找到仙波了——草薙心中就是這麽想的。

“我可以問一句嗎?”

“什麽?”

“我們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給當地的縣警呢?如果我們把這事告訴了他們,他們應該就會出面去尋找仙波的。”

“那些家夥人生地不熟的,倒不如我們親自出馬處理起來更快些。”

“看來你是不打算告訴他們了啊。那,估計你也不準備把冢原說他印象最深的案件是仙波一案的事告訴他們啦?”

草薙皺起了眉頭。

“幹嗎?你今天怎麽老這麽糾結?”

“管理官不是下令說,讓你最大限度地協助當地縣警的嗎?”

草薙撇了撇嘴,嘆氣說:“就只是把這些情報提供給他們的話,估計他們也是沒法把案件給解決掉的。”

“這話什麽意思?”

“昨晚,我打電話到綠巖莊,和湯川聊了幾句。”

“打到旅館裏?你為什麽不打他手機?”

“我打了,但他手機卻打不通。聽他說,他似乎是做了個什麽試驗,因為防水性能的問題,把手機給弄壞了。嗯,這些事就不說了。當然了,那家夥也知道旅館裏死了人,不過他似乎也不大清楚詳細的情況。所以,我就把案件目前的進展,還有我被任命為聯系人的事告訴了他。”“湯川老師肯定大吃了一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