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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原?哦,川畑啊?有這人嗎?”一位四十五六歲的主婦把手貼在面頰上,偏著頭說道。

“十五六年前的事。我聽人說,當時您家已經搬到這裏來了。”草薙說。

“嗯,沒錯。我們家搬到這裏來,已經十七年了。估計在這棟樓裏,也是住得最久的一家人了吧。可我真的不知道誰家姓川畑啊。”

“他們家當時應該是住在三〇五號室。”

“三〇五?那我真不知道了。他們家都不跟我們家走同一道樓梯的。走的樓梯不同,平常也就很少會碰面,更別提彼此打招呼了。”得知前來詢問情況的人是刑警之後,剛開始時主婦還表現出了一些好奇,但沒過多久,她也明顯地擺出了希望能夠盡快結束交談的態度。

“是嗎?那,多有打攪了。”草薙低頭致謝時,對方早已關上了玄關的門。

“有馬發動機”的公司住宅,是一棟建在車流量很少的道路邊上的破舊公寓。整棟樓共四層,卻沒有裝電梯。總住戶數剛剛超過三十戶。

草薙和內海薰分頭行動,各自去挨家挨戶地敲門,希望能夠打聽到些有關川畑重治和其家人的消息,可結果卻並不盡如人意。當時住在這裏的住戶們,幾乎已經全都搬走了。

草薙一邊用圓珠筆搔著後腦,一邊走下樓梯,只聽有人在樓下叫了一聲“草薙先生”。內海薰從走廊上走到樓梯口,正擡頭望著草薙。

“哦,查到些什麽沒有?”一邊下樓,草薙一邊隨口問道。

“我查到當年住在二〇六號室那戶人家現在的住址了。現在住在一〇六號室那戶人家的太太還記得他們。據說,二〇六室的那家人在八年前自己蓋了棟小樓之後,就搬走了。那家人姓梶本,現在就住在練馬區小竹町,西武線江古田車站的旁邊。”

“二〇六室的話,和三〇五室走的應該是同一道樓梯的吧。那戶姓梶本的人是什麽時候搬到這處公司住宅來的?”

“準確的年月不明,不過據說他們家搬走的時候,已經在這裏住了將近有二十年了。”

“如此說來,他們家必定曾經和川畑家有過來往啊。”草薙打了個響指,“好,立刻出發,前往江古田!”

恰巧,一輛並未載客的出租車從路上駛過。草薙沖著出租車揮了揮手。

剛坐上車,走了沒多遠,內海薰的手機便響了起來。她看了看來電顯示,輕聲驚呼了一下,之後便立刻接起了電話。

“喂,我是內海。今早真是麻煩你們了……哎?找到了?……是……是。抱歉,能請她來接一下電話嗎?啊,是嗎?我知道了。那我之後再打過去吧。感謝你們的協助。謝謝。”內海薰掛斷電話,扭頭看著草薙。她的臉上,還泛著一絲的紅暈。

“誰打來的?”

“一個事務所位於新宿的志願者團體,他們一直在搞煮飯賑災這類的支援流浪漢的行動。我去‘有馬發動機’之前,曾經去找過他們。因為當時主要的負責人不在,所以我就把仙波英俊的照片復印了一份,留在他們那裏了。”

“然後呢?”草薙催促著內海薰往下說。他有種不錯的預感。

“一名剛剛去到志願者團體事務所的女工作人員說,她曾經看到過仙波,而且還不止一次。她每次都是在煮飯賑災的時候看到仙波的。”

“是什麽時候的事?”“據說,她最後一次看到仙波是在一年前。那位女工作人員現在有事出去了,說是大概一小時後會回去。”

“司機,麻煩停一下車。”草薙說道。司機連忙踩下了刹車。

“怎麽了?”內海薰問道。

“什麽怎麽了?得到了這麽重要的情報,又怎麽能把它給留到之後再處理?你立刻到他們的事務所去,等那位女工作人員。司機,開一下車門,這裏有人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