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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那孩子講話還算清楚。最近的那些個小鬼頭,許多都不知道怎麽好好說日語。”剛一走出休息室,野野垣便開口說道,“除了隱瞞了澤村也在其中幫了忙的情況之外,川畑的供述應該是沒什麽假了。接下來就是那個叫湯川的客人了。幸好他也和剛才那父子倆住的同一家賓館,不過那家夥手機壞了,這可是件麻煩事兒啊。”

“我到前台去問一下吧。”

“哦,那就交給你去辦了。”

耳中充斥著野野垣那囂張跋扈的話語,西口快步向著前台走去。最近幾天來,他早已習慣了被搜查一課的那些人給呼來喝去了。

很快,西口便查明了湯川所住的房間,但打了電話過去,卻始終沒有人接。

前台的年輕男接待開口說道:“湯川先生說,如果有外線電話找他的話,讓我幫他給轉接到十樓的酒吧去。”

“啊,是嗎?”

那你倒是早說啊?西口硬生生地把這句話咽回了肚子裏。他轉身回到野野垣身旁。

“那學者不是來參加有關海底資源的研究工作的嗎?放著工作不做,跑去度假村賓館的酒吧裏去泡著,還真夠囂張的呢。”一邊向著電梯走去,野野垣一邊撇著嘴說道。

西口本想說上一句“自由時間,人家愛做什麽就做什麽”,但最終他還是決定保持沉默。

酒吧裏很寬敞,但裏邊的客人卻屈指可數。雖然面朝大海的一側全都是落地窗,但遺憾的是外邊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西口猜想,這家店的旺季,恐怕也就只有煙火大會的時候了吧。

湯川獨自一人坐在臨窗的座位上。他的眼鏡放在桌上。眼鏡旁,是一瓶紅酒和酒杯。他的耳朵裏塞著耳塞,看樣子似乎是在聽音樂。

發現野野垣和西口來到身旁,湯川緩緩擡起了頭。看到西口之後,他摘下了一只耳朵裏的耳塞,問道:“這位也是警察嗎?”說完,他瞥了一眼野野垣。

作過自我介紹之後,野野垣便毫不客氣地坐到了椅子上:

“現在方便說話嗎?”

“我要告訴你說我不方便呢?”

看到野野垣的臉一下子便沉了下來,湯川微微笑了笑:

“跟你開玩笑的,你就這麽站著嗎?”

聽到湯川這麽一問,西口才在野野垣的身旁坐了下來。

“你們也來點什麽喝的吧?就我一個人自斟自飲,感覺有點那什麽。”湯川摘下另一只耳朵上的耳塞,說道。

“我們就不必了。你就不必管了。”

“是嗎?那我就不客氣了。”湯川端起裝著葡萄酒的酒杯,悠然地啜了一口。

野野垣幹咳一聲,開口說道:“川畑夫婦已經被逮捕了。”

湯川放下酒杯,說道:“是嗎?”

“你不覺得吃驚嗎?”

“今早,綠巖莊的老板他跟我說,他不準備收我的住宿費了,要讓我搬到其他地方去住。當時我就覺得,或許是因為發生了什麽重大的事情。後來聽說那家旅館門口停了不少的警車之後,我大致就猜到些情況了。他已經被逮捕了?嫌疑罪名是什麽?”“目前我們給他定的罪名是玩忽職守和棄屍。”

湯川拿起桌上的眼鏡,開始用紙巾擦拭鏡片。

“‘目前’這兩個字是什麽意思呢?難道說,還有變更的可能?”

“這我可說不清楚。正因為如此,我們現在才在調查,才會來找老師你打聽情況。”

“原來如此。那麽,我又該說些什麽呢?”湯川戴起了眼鏡。

“你照實說就好了。之前你也已經說過很多次,或許你也會覺得有些厭倦,但我們還是得麻煩你,請你講述一下從你第一天夜裏去居酒屋時起的情況。”

湯川哼了一聲,說道:“我的確已經厭倦了,不過也沒辦法。”

接著,他便開始講述了起來。他所講述的內容,與之前幾次講述的內容完全相同。當時,他讓川畑節子帶著自己去了居酒屋,之後就和節子一起喝了幾杯。再之後,他就在居酒屋裏遇到了成實他們,而澤村則是最後一個到居酒屋裏去的。澤村到居酒屋之後,便告訴了湯川旅館裏的客人失蹤的事情。在他回到綠巖莊的時候,那位客人依舊還沒有回去……

湯川所講述的一切,與之前澤村所講述的棄屍經過並沒有什麽矛盾。西口暗自松了口氣。如果湯川說的是實情,那麽成實就確實是無辜的了。

“澤村進居酒屋時的樣子如何?”野野垣問道。

“什麽樣子如何?”

“這個……”或許野野垣是想聽湯川回答說澤村當時有些一驚一乍的,但如果這話是由野野垣自己說出的話,那麽他的行為就屬於是誘導詢問了,“怎麽都行。你就說說你當時的感覺就好了。”

湯川聳了聳肩: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答你說什麽感覺都沒有吧。畢竟當時我也是第一次和他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