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一個謊言 03(第2/3頁)
一說到毛發,美千代不由得將手放在頭發上。最近將白發染黑費了她不少功夫。
“要是那樣,我就該最先被列在嫌疑人名單裏了吧?自從她搬來以後,我已經去過她房間好幾次了。”
“您說的這些,我們在調查的時候當然考慮到了。但不只是毛發,我們還會檢查衣服的纖維等細小的遺留物。還有,不僅是兇手留下的東西,我們還打算追查兇手拿出去的東西。”
“拿出去的東西?”
“說拿出去不太好理解。更確切地說,就是附著在兇手身上被帶出去的東西。”
“我還是不太明白。”
“比如說,”加賀說著抱起胳臂,“早川小姐或許打算做些園藝,陽台上鋪了一塊木墊,還有一個空花盆放在角落裏。您還記得嗎?”
美千代稍事思考。“說起來,是有這些東西。”她答道。
“在調查的時候,我們發現那個花盆有被人碰過的跡象,而且應該是被人戴著手套舉了起來。當然,那個痕跡可能是早川小姐自己留下的,但我們必須弄清楚。”
“你們怎麽調查?”
“花盆雖然是空的,但或許附著了微量的泥土和農藥。當它被舉起時,這些東西就有可能附著在手套上。這麽一來,就該秘密武器出場了。”
“秘密武器?”
“就是警犬。”加賀豎起了食指,“讓它聞一聞農藥的氣味,然後去找手套。如果不能在室內找到手套,那就說明有早川小姐之外的人碰過花盆。如果順利,或許還能把那個人如何走出房間的情形弄得一清二楚。”
聽著加賀的話,美千代想起了某個電視節目。那是一部紀錄片,講述的是一群憑借氣味發現毒品的緝毒犬的故事。在片中,它們的神勇表現被刻畫得淋漓盡致。
美千代呼地嘆了一口氣,露出微笑。
“真是有意思的嘗試啊。但這樣一來,我可能就越來越受懷疑了。因為警犬一定會在我房間前汪汪大叫的。”
“為什麽?”
“因為我碰過那個花盆呀。她搬來的那天我過去幫忙,我記得在打掃陽台的時候把它拿起來過。”
“戴了手套,是嗎?”
“是的。不戴會弄傷手嘛。”
“您確實碰了?”
“嗯。”美千代挺起胸脯點點頭。
加賀陷入了沉默,仰頭看著天花板。
“可惜啊。警犬派不上用場了。”
“看來確實如此了。”加賀撓撓頭。
“我不明白。為什麽你認為這是他殺呢?如果是他殺,一定要有犯罪動機吧?你發現了什麽嗎?”
“說到真正的動機,那只能去問兇手了。不過,能讓我們往這方面想的證物,我倒是拿到了一些。”
“請務必告訴我,我也有興趣。”
加賀露出一絲猶豫的表情,接著將手伸進了上衣的內兜。
“這個您還記得嗎?”
他掏出一張折起來的紙,攤開有A4大小。這是一張復印件,上面印著細小的文字和符號。
美千代瞥了一眼便點點頭。
“嗯,我記得。前幾天你拿給我看過。不過,這好像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吧。”
“是的。嚴格地說,這只是一部分的復印件。因為那是重要的物證,不能隨便拿來拿去。”
前幾天加賀拿來的是一沓厚厚的文件,其中夾著幾張記錄了樂譜和配舞動作的底稿復印件。那確定無疑就是預定於今天演出的《一千零一夜》。
據加賀所說,這份文件是在早川弘子的住處找到的。搬過來的其他東西大都還收在紙箱裏,唯獨這份文件早早地就拿了出來,而且還被藏在了床底下。
這份文件的內容有幾個耐人尋味的地方。首先,它是手寫底稿的復印件。這之所以會成疑點,是因為現在芭蕾舞團使用的樂譜和底稿都是印刷品,而這份原稿為什麽必須特意用手寫?而且手寫的原件在什麽地方也是個謎團。早川弘子究竟為什麽要視若命根般保管這種東西?
對於加賀的問題,美千代只是回答說什麽都不知道。除此之外,她不打算再回答什麽。
“此後我們經過了多方調查,基本上已經摸清了那份文件的本來面目。”
“那是什麽?”
“我有件事想先確認一下。是有關《一千零一夜》的事。那部作品是弓削芭蕾舞團創作的吧?”
“對。”
“作者和編舞是寺西智也,也就是當時您的丈夫。作曲是新川二。我聽說作品是這兩位摯友在十七年前創作的。初演是在十五年前,扮演主角普爾莎公主的是您。實際上,那也是您最後一次登台。到此為止,有什麽不對嗎?”
“沒有,正是那樣。”
“這麽一來,那份文件就產生了一個矛盾。從書寫筆跡等方面來看,我們判斷,編舞部分應該是出自松井要太郎的手筆。這位松井先生,想必您是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