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一個謊言 04(第2/3頁)

美千代本想安心地吐出一口氣。但她掩飾住了,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

“看來沒能滿足你的預期呀。”

“什麽意思?”

“你其實就是想讓我這麽說吧?說殺死早川小姐的是我。不過很遺憾,兇手並不是我。”

然而加賀的嘴角卻只是浮現出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並沒回答她的問題。他轉而說道:“其實,有件事想拜托您。”

“什麽事?”

“有樣東西我們想讓您給我們看一下。您能馬上跟我一起去一趟您的住處嗎?”

“馬上?”美千代皺起眉頭,“你是認真的?今天可是公演的首日。”

“離正式開演還有時間吧?我一定會把您及時送回來。”

“我可是總務處的負責人,可不能光是‘趕在演出之前’。”

“可是我們這邊也很急。”“能不能等到公演結束以後?”

“拜托了。”加賀低頭行禮,“如果您不去,我們就要拿出搜查令了,我們可不想這麽興師動眾。”

聽到搜查令,美千代心頭一緊。這個男人的目的是什麽?

“究竟要我出示什麽?”

“這事我們在車上說。”

美千代嘆了口氣,看看手表。確實,離正式演出還有一段時間。

“看一下就行,是吧?看完之後會還給我吧?”

“是的。”加賀點頭。

美千代拿過包站起身。

“請先答應,這是你最後一次這樣糾纏我。”

“嗯,我也希望這樣。”加賀答道。

美千代向副手打過招呼,便走出了劇院。對方顯得有些吃驚。

加賀是準備了車來的,但不是警車,而是一輛普通的轎車,看來是由他駕駛。美千代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請快點。”

“明白。今天路上並沒有那麽堵,別擔心。”

加賀駕車慎重而有紳士風度,但看上去又有幾分心急的樣子。

“有關方法的事。”加賀冷不防開了口。

“什麽?”

“我是說,假定早川小姐是被殺的,那兇手殺她的方法是什麽。”加賀面向前方說起話來,“正如您說過的那樣,忽然將人從陽台上推下去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對女人來說尤其難。”

“我想這不可能辦到。”

“嗯。或許不可能。但當時的情況如果不同,就該另說了。”

美千代聞言,目光轉向旁邊。加賀仍然盯著前方。

“我剛才也說過,早川小姐籌備開辦芭蕾舞教室的工作正在進行,為此她似乎在籌措資金。不過,她要準備的並不只是這方面。”

“你想說什麽?”

“光有錢辦不成學校,還必須備足教課的人。我們已經確認過了,早川小姐對弓削芭蕾舞團的數名演員發出過邀請,要她們兼職來教小孩芭蕾舞。”

“這種事……我第一次聽說。”

這真的是美千代頭一次聽到。她腦中浮現出幾個可能接受邀請的人的臉,全都是些無望成為一流演員的家夥。

“不過,”加賀繼續說道,“也不能一味依賴兼職教師。早川小姐自己也必須能夠教學。但她告別芭蕾也有將近一年了。對一個舞蹈演員來說,這麽長的空白期會造成多嚴重的後果,即便我這個門外漢也知道。她首先必須把身體恢復到能跳芭蕾的狀態。因此她從基本的課程開始,每天都堅持練一些。她之所以時常會在早晨的訓練場上被人看到,想必也是這個原因。”

美千代保持沉默。她預感到加賀的話正朝不受她歡迎的方向偏轉。

“但光是這些練習並不夠。早川小姐想著能不能在家裏也練。可是因為剛剛搬家,房間還沒收拾好,並沒有一塊像樣的地方。所以,她一眼看中的就是陽台了。”

面前的信號燈變成紅色,加賀停下車。美千代感覺到他正面向自己這邊,但她沒有與他目光相對的勇氣。“不,使用陽台恐怕是她搬來之前就已經決定了的。所以她定做了一塊木墊。如果訓練場的地板是不作處理的硬水泥地,就有可能弄傷身體。但我們科長等人對我的話完全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他們說,那麽狹小的地方怎麽能練芭蕾舞?其實是可以的。您自然也明白吧?”

“是把杆練習吧?”美千代無可奈何地說道。

“正是如此。芭蕾舞練習場的墻壁上一定會安裝把杆。書上說,練習者必須抓住把杆進行三十分鐘以上的練習。伸展肌肉、關節和跟腱的準備活動是放在最開頭的吧?”

“你可真是做足了功課。”美千代的話聽起來有點挖苦人的意味,但她內心卻沒這閑工夫。

“那個陽台是安裝了扶手的,可以用作把杆的替代品。扶手的一部分有摩擦過的痕跡,這也看得出是早川小姐每天觸碰它的結果。也就是說——”

信號燈變成綠色。加賀從刹車上移開腳,踩下油門。車順暢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