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居委會 04(第2/3頁)

“哎呀,這麽說,是我了?我就坐在他旁邊。”

“我只是按照天下一的說法表達自己的推測而已。”金子看了我一眼,說道。

“只是說有這種可能性。”我向土井直美解釋。

“那麽,其他可能性呢?”

“在兌水的材料中下毒。”

“不,那不可能。”市長說,“不管是蘇格蘭威士忌還是水和冰,其他人也都喝過。”

“的確。但是有一樣東西,是不能和他人共用的——冰。向蘇格蘭威士忌或水中投毒,會有多人喝下、不能指定被害人的危險。但是,如果只往一個冰塊裏下毒,就只可能有一個被害人。”我說著,晃了一下眼前的玻璃杯。裏面有一塊幾乎融化的冰塊和已被稀釋了的果汁。

“但是,兇手不可能知道木部先生會拿哪一個冰塊啊。”月村博士的疑問,在我預料之中。

“您說得對。所以兇手必須提前動手腳,讓木部先生拿那個冰塊。”

金子驚訝得直往後仰。

“這不是輕易就能做到的。”

“但也不是不可能。比如,在木部先生要加冰時,把加了毒的冰塊放在冰盤最易拿取的位置,成功率就能接近百分之百。”

“木部先生好像是第一個去加冰的。”市長似乎在回憶當時的情景。

“那就是說,加了毒的冰塊放在最上面。”金子說,“但是,誰又能預料到木部先生一定會取最上面的冰塊呢?”

“以前是怎樣的?聽說木部先生酷愛蘇格蘭威士忌,只要預備好了酒,他就會迫不及待地去加冰,是這樣嗎?”我問道。

“是有這麽回事,但也不一定總拿最上面的冰塊啊。他今天是加了冰塊,但有時他什麽也不加,是吧?”土井直美說。句末的“是吧”,是在征求他人同意。月村博士和市長都沖他點了點頭。

“看來冰塊的說法不怎麽準確。”金子撇嘴道。或許那是一種挖苦的笑容。

“不管怎麽說,”月村博士抱著胳膊,慢悠悠地環視了一下大家,“兇手就在我們中間,對吧。”

誰都知道,但誰都沒挑明的話,被月村博士說了出來。全場忽然鴉雀無聲。沒有人提出反論。金子伸手去拿盛著波本威士忌的杯子,又似乎想起了什麽,縮回手來。

“可能的話……”市長首先打破了沉默,“希望那個人能自首。範圍這麽小,我們最終會弄清誰是兇手的。”

“說這話的人可能最可疑呢。”月村博士低頭看著桌子說。

市長輕輕攤開兩手,說道:

“我沒有動機。”

“我也是。”

“我也是。”

金子和土井直美也不約而同地說。月村博士看著我說:“我想聽聽偵探先生的意見。”

“我還在思考。”我答道。

“就這麽幾個嫌疑人,還無法斷定兇手是誰嗎?”

“問題就在這兒。我無論如何也不明白,兇手為什麽偏偏在這種狀況下殺人。的確,現在通訊中斷,天氣惡劣,無法通知警察,但是警察總會來調查的。在警方查明真相之前,我們都要被困在這裏不能隨意離開。這對於兇手,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兇手卻這麽做了,為什麽呢?”

“會有什麽不得已的原因嗎?”市長問道。

“不像。兇手在作案後留下了信息,從這一點判斷,他是有計劃的。”

“說來也是……”市長咬著嘴唇說道。

大家各有各的想法,一時陷入了沉思。但是,其中至少有一個人,與他人的想法完全不同。

實際上,我想到了兇手在這種狀況下作案的原因。但那太不吉利,會引發恐慌,所以我按下不說。

“對了。”我對大家說,“關於木部先生書中的那張書簽,各位有什麽線索嗎?好像是這麽寫的:他被詛咒迷惑了,成為禁忌之書的俘虜。”

市長首先搖了搖頭。

“不知道。禁忌之書……到底指什麽呢?”

“月村老師呢?”我問女考古學家。

“據我所知,沒有被稱為禁忌之書的書,也可能是關於宗教或性的書吧。”

“您二位呢?”我又問金子和土井直美。二人對視一眼,幾乎同時搖了搖頭,答道: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哦……”我點了點頭,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大腦迅速整理發言內容,“禁忌之書,很可能就是被盜物品。”

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我身上。沒有人說話。

“水島先生被殺之前,曾在日記中寫道:‘最近一直睡眠不足。都是因為那個東西,我每天都睡不著。今天晚上肯定也會失眠。說實話,我沒想到會這麽煩惱,這麽痛苦。’水島說的那個東西,很可能就是禁忌之書。也就是說,水島先生也是因讀了那本書,成了它的俘虜才失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