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的水(第6/6頁)

原以為裏面是空的,沒想到裏面放著一個黑色的冷藏箱,看上去並不是舊的。為什麽這裏會有這種東西——我覺得不可思議,隨即打開了箱蓋。

“這都是些什麽啊!”我不禁叫道。

07

當天放學後,葛西給等在辦公室的我打來電話。“完全跟老師的推理一樣。這下子全都解決了。”葛西的聲音充滿了活力。

“那個男人都招了嗎?”

“嗯。我們去找他的時候,他臉都白了,再稍微一審,他就全坦白了。他以前做的是清除白蟻的工作,用的就是那時候的藥。關於動機,也完全和老師所說的一樣。”

“果然是那樣啊。”

“那現在怎麽辦?我們這邊還想再問孩子們一些事情呢。”“在那之前,能先讓我跟他們談談嗎?我也有幾件事情想問。”

“明白了。那就聽你的。”

掛斷電話後,我又拿起聽筒,按下了松下健太郎家的電話號碼。接電話的是他母親。她不停地就兒子今天沒去上學的事情道歉,說不管怎麽勸,孩子就是不想去學校。

“那就算了,松下現在人呢?”

“他說要去看望前田,剛才出門了。”

“前田?這樣啊,我知道了。”

我掛斷電話。松下如果是去醫院,那正好。我離開學校,徑直往醫院趕去。

到達醫院,來到前田的病房前,我敲了敲門。前田在裏面說了聲“請進”。我推開門。不光是松下,花井理沙和橋本裕太也在。三個人看到我之後,都流露出明顯不快的表情。估計他們都覺得我礙事吧。病床上的前田厚志也是同樣的表情。

“前田,身體怎麽樣了?”我站到病床邊問道。

“啊……還行。”

“是嗎?那就好。”我仔細地打量著前田的臉,隨後又開口道:“吃了這次虧之後,以後再怎麽口渴,也不能隨便去喝小貓的水了。”

我剛說完,前田就驚訝地張開了嘴。同時我還察覺到身後來探望的三個人也都倒吸了口涼氣。我轉身面向他們。“投毒的案犯已經逮到了。不過,你們從一開始就知道案犯是誰了吧。沒錯,就是那個住在學校後面的男人,就是橋本為了報仇去砸他家窗戶的那個大叔。”

正是那個穿睡衣的男人,我從葛西那裏聽說他姓岡田。

“搞什麽,原來已經露餡啦。”松下嘆了口氣。

“我找到了那個冷藏箱。”

我剛說完,花井理沙就略帶不滿地望向松下。“所以我早就告訴你了,要藏到其他地方去。”

“當時沒時間啊。”松下不服氣地回答。

冷藏箱裏裝著一些貓糧和容器。放在裏面的罐頭,跟我在松下家裏見到的是同一種。到此所有的謎團都解開了。他們在禮堂後面給野貓喂食,前田也是其中之一。那瓶水原本是打算喂給貓喝而裝在冷藏箱裏,可前田因為在音樂課上一直唱歌而口渴,打算自己喝,於是帶回了教室。

“神的水……沒錯吧?那字是誰寫的?”

面對我的提問,花井理沙輕輕地舉起了手。“前田被帶到醫務室後,我發現了那瓶水,覺得要壞事。學校會發現我們在養貓……”

“原先瓶子上寫的,應該是‘貓的水’吧。‘貓’寫的是片假名的‘僱僐’。你就在那個‘僐’上添了三筆,將其變成了‘神的水’,是這樣嗎?”

“是的。”花井理沙點頭。

“是這樣啊。那麽,當聽說瓶子裏的水有毒的時候,你們也就立刻明白兇手是誰了吧?”

“我當時就覺得,肯定是那個大叔。因為他常在校門對面罵罵咧咧。”橋本裕太如此說道。

“罵什麽了?是讓你們不要給野貓喂食嗎?”

“嗯。他說就是因為我們老幹這種事,野貓的數量才總也不見少。”

跟我想的一樣。氣急敗壞的岡田終於想出了一個既能整治孩子們又能除去野貓的辦法,那就是往水裏投毒。人們遇上這種事一般會首先選擇向學校投訴,不過他或許覺得那樣做也解決不了問題。

“老師你說,照顧野貓這事有那麽壞嗎?野貓也是生命啊。”松下問我。其他三個人也一臉嚴肅地看著我。

“當然不是壞事了。不過既然要照顧,就要承擔責任。如果你們見到只管喂飽自己的孩子,卻對孩子變成了什麽樣都不聞不問的父母,也會覺得那是不負責任吧?”

“不過那樣的父母可是挺多哦。”

“所以眼前的世界才這樣瘋狂。”我揮了揮手,說了句“那就這樣吧”,便離開了病房。


  1. 日本女子組合。下文中,SMAP為日本當紅男子歌唱組合,黑色餅幹為日本搞笑演唱組合,ELT(小事樂團)是一個可愛的三人樂團。四個組合均在90年代後期達到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