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第二個慘劇(第4/4頁)

“柳先生,你怎麽者是躲著我呀!”

佐和子向我投來怨恨般的視線,但我這時顧不了那些了。我立即跑出餐廳來到院子裏向亭子那邊張望。接著,又返回來上了二樓的洋二郎的房門。但室內沒有任何回響,我不安地到盥洗室和廁所去找。但沒有找到他。我實在急壞了,於是跑進電話間。

“高木君,出大事了,洋二郎先生不見了!”

“你說什麽?我的話你沒告訴他嗎?”

“告訴他了,我對他說了好幾遍。”

“他一直呆在哪兒?”

“快到9點的時候,他在餐廳和佐和子小姐及女仆閑聊天,九點的時候我去實驗室進行例行的準備工作,準備完回餐廳一看,只剩下了佐和子一個人。我問她洋二郎先生到哪兒去了,他說他上二樓睡覺去了。我上二樓敲他的門,但沒有回音。”

“亭子那裏你查看了嗎?”

“查看了。”

“廁所和盥洗室呢?”

“都查看了,沒有他。”

高木沉默片刻之後,用悲痛的聲調問道:

“柳君,他身上帶著表嗎?”

“他應該帶著浪琴手表的。”

又是死一般的沉默,但我清晰地感到他對著話筒的急促喘息聲。

“現在是9時25分,我馬上去,一會兒就到,你等著我。”

話筒裏傳來了對方喀嚓一聲放下話筒的聲音。這時,我仿佛被投入了莫名的黑暗之中。我向餐廳那邊看了一下,餐廳的電燈已經熄滅,佐和子的身影也看不見了。我心中感到忐忑不安,敲了下女仆的門。但那裏只有兩個女仆在談話。

“佐和子小姐不在嗎?”

“剛才一直在餐廳,現在是不是到院子裏去啦?”

我這時連動都不想了。也許是我太膽小,簡直害怕得要命。於是坐了下來,沒有目的地隨便閑聊起來。過了15分鐘以後,大門的門鈴響了,一定是高木來了。我和女仆一起跑去開門。

站在門口的高木臉色蒼白,他穿著翻領襯衣、白褲子,右手拿著電簡,大手在彈煙灰。

“你說洋二郎先生不見了,還沒找到嗎?”

“我非常害怕,連尋找的勇氣都沒有了。”

“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快跟我來,先到亭子那裏找找。你也一起來吧。”

我和女仆急忙和高木一起出後門來到院子裏。海面上烏雲低垂,夜色昏暗,大有山雨欲來之勢。亭子建在離主房大約有50米遠的斷崖上邊。

下邊就是一望無際的東京灣,在白天,安房、上總的群山可以一覽無余,但現在不是談論風景的時候。高木右手拿著電筒依次檢查亭子的柱子、椅子和地面。

“柳先生,在找什麽呀?”

從背後傳來了女人的聲音。是佐和子。女仆說對了。佐和子是到院子裏來了。

“在找令兄呢,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高木彬光回過頭來問道。但是,出現在手電筒的圓形光圈中的佐和子的臉上,流露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疑惑的神色。

“哥哥不在樓上嗎?”

“不會在樓上。柳君,那是什麽氣味?”

我也聞到了,是香水的氣味,剛才察看亭子的時候沒有嗅到。

現在,亭子裏充滿著這種香味兒。

高木用手中的電筒一個勁兒地在地上照,但沒發現什麽異常。我們又往前移動,當手電筒的光照到斷崖上邊巖石背後的時候,佐和子和女仆的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佐和子昏迷過去的身體向我胸前倒來,我慌忙地抱住了她。

我將佐和子抱起來放在亭子裏的椅子上。手電筒照到的東西——是面色蒼白的倒在那裏的千鶴井洋二郎的屍體。他全身散發著茉莉花的香味兒,在他穿著白襯衣的胸前放著一枝人造的紅葉——

般若到底是拿著什麽出來的呢——

我不由想起了昨夜石狩檢察官說的這句話。

“真奇怪,剛才還是個女人,一下子就變成了妖怪……”

這是謠曲《賞紅葉》中的一節。當時女鬼不正是拿著一枝紅葉出現的嗎?

我驚慌失據,高木彬光卻相當沉著。他蹲下身子檢查完屍體。站起來小聲對我說道:

“柳君,這次的屍體也沒有外傷。他是倒在巖石中間的沙子上面的,當然不會出現外傷,而這次很可能又是心臟麻痹。只且左手碰在了巖石上面,手表不走了。他戴的手表是浪琴牌的,大概不會不準,停止的時間是9點26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