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五行缺肉(第4/13頁)

天子去探看祭牙,必然也在祭牙的營帳之中,祁律徑直往祭牙那面兒而去,路上竟然碰到了公孫子都。

公孫子都手中托著一只藥碗,原是去給祭牙端藥去了,祁律便說:“鄭國公孫,帳中可還留了什麽人?”

公孫子都說:“太傅放心,天子正在帳中。”

祁律點點頭,兩個人便一並子往祭牙養傷的營帳而去,還沒進營帳,便聽到“嗚嗚嗚——嗚嗚——”的哭聲。

祭牙竟是又哭了!

祁律趕緊掀開帳簾子,一眼便看到了祭牙與天子,姬林坐在榻邊上,正在陪祭牙“頑耍”。

且說姬林從膳房出來,心裏惦記著自己的烤鴿子,他來到祭牙的營帳坐了一會兒,公孫子都要去取藥,囑托了姬林照看一會兒祭牙。

公孫子都一走,祭牙便不老實了,一會子說要找娘親,一會子說要找爹爹,就是不找天子。姬林腦補著娘親是祁律,爹爹是公孫子都,登時肚子裏又酸得很。

祭牙不老實,倘或亂動,會撕裂傷口,姬林只好陪他頑耍,隨手拿了一只竹簡過來,兩個人便頑了起來。

祁律走進來,正好看到姬林手指簡牘,天子容貌俊美,身材挺拔,坐在榻邊,手裏還拿著簡牘,簡直便是一幅風度翩翩的美景。

然……

姬林對祭牙笑著說:“你可識得這個字兒?”

祭牙如今的神智只是個小孩子,連人都認不清楚,更別說認字兒了,苦惱的搖搖頭,姬林笑了起來,說:“你連這個字兒都不認識,是寡人贏了,快來,讓寡人彈腦門兒。”

姬林說著,也不客氣,“啪!”一聲彈在祭牙的腦門兒上,祭牙的腦門紅彤彤的,一看便是已經被彈了好幾下,這必然不是第一次。

祭牙疼的“啊!”了一聲,連忙捂住自己的腦門,嘴裏立刻哼哼唧唧哭了出來,又見到“娘親和爹爹”來了,那委屈更是翻滾著往上拱,立刻“嗚嗚——”的哭了出來,嘴裏喊著:“娘……娘親,嗚嗚——疼!”

祁律當真是沒轍了,天子說去探看病患,沒成想卻在這裏欺負病患,趁著祭牙神志不清,簡直便是公報私仇,看看祭牙這腦門子紅的,不知道彈了多少下。

姬林見到他們進來,立刻把簡牘一扔,雙手一背,好像根本不是自己彈了祭牙腦門一樣。

祭牙哭的可兇了,祁律趕緊哄著,盡量把聲音放的很輕很輕,說:“乖,不哭了,乖乖。”

祭牙窩在祁律懷裏,他身上骨折很多,還下不來榻,賴在祁律身上,看的姬林莫名火大,只不過剛才的確是姬林把祭牙給惹哭了,倘或說出去,也不是甚麽光彩的事兒,如今只好“忍氣吞聲”了。

祭牙使勁嗅了嗅鼻子,似乎聞到了香味兒,睜大了眼睛,瞪著一雙好奇寶寶的大眼睛去尋找,肚子發出“咕嚕——”的叫喚聲。

祁律趕緊把鴿子湯小餛飩端過來,笑著說:“律今日一早便熬上了這碗鴿子湯,弟親失血過多,元氣大傷,吃鴿子湯是最滋補的,還有一些小餛飩,湯湯水水的也好消化。”

公孫子都說:“有勞太傅了。”

祁律笑著說:“律乃是祭牙的結拜兄長,自當盡心,倒是鄭國公孫,這幾日衣不解帶的,當真是辛苦了。”

公孫子都輕笑一聲,沒有多說,把祁律手中的鴿子湯小餛飩接過來,用小匕舀著,仔細的吹涼,一口一口的喂給祭牙。

祭牙吃的特別香,畢竟鴿子湯有多鮮美,姬林早就嘗過了,至於小餛飩,皮薄大餡,外皮滑溜溜,薄如蟬翼,皮卻不爛,肉餡都是祁律親自剁出來的,緊實彈牙,選用的皆是最好的肉,一口下肚汁水肆意,可謂是大滿足!

祭牙一面吃,一面握著簡牘來回揮舞的頑,有的時候還會把湯汁蹭在公孫子都的衣袍上,公孫子都平日裏最愛幹凈,如今卻一點子也不嫌棄,看到祭牙嘴角掛著湯汁,趕緊拿出帕子,給他仔細擦了擦嘴巴。

祭牙睜著大眼睛,嘴裏還嚼著小餛飩,看到公孫子都給自己認真的擦嘴巴,眨了眨眼睛,突然探頭過去,動作十足迅捷,竟然用油油的嘴巴在公孫子都的唇上印了一下。

“嗬……”他這舉動嚇得祁律倒抽一口冷氣。

一來是因著祭牙嘴巴上都是油,還沒擦幹凈,二來是祭牙與公孫子都,一個是卿族之後,一個是公族之後,兩個人可謂是死對頭,祭牙卻突然親了公孫子都,雖這會子祭牙沒什麽神智。

祁律還以為公孫子都要生氣動怒,哪知道公孫子都只是愣了一下,並沒有生氣,也沒有動怒,反而更加仔細的給他擦了擦嘴巴,說:“還食麽?飽了麽?”

祭牙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立刻又使勁點點頭,公孫子都復又仔細的用小匕舀起一只小餛飩,吹涼之後喂到祭牙嘴邊,動作異常的溫柔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