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太傅的嘴

屋舍簡陋,燭火昏黃。

祁律手中的火光,一點點照亮那山匪頭子的面容,在昏黃的燈火下都顯得蒼白的面容,帶著一股病態的氣息,如此病弱的一個人,卻生著一副高大的身軀,與病態的容貌不一樣的高大挺拔。

男子大約二十歲出頭,一身素色長袍,打扮的也與那些土匪格格不入,仿佛是個“文明人”。一雙眼目略微狹長,或許是因為上眼瞼肌無力的緣故,上眼皮蓋住了眼眸的二分之一,又露出下眼白,形成了一個三白,讓他的眼睛沒什麽光彩,也充斥著一股病態,卻偏偏並不難看,反而讓他的眼眸看起來猶如秋水,又充斥著對立的冷漠。

無論是男子的長相還是氣質,一點子也不像土匪,倘或硬要說,可能這個男子更像是被土匪擼上山的“良民”罷。

不過正是如此的“良民”美男子,竟是他們要找的土匪頭子!

祁律幽幽一笑,說:“沒成想,原是個美男子?”

他這話一出,姬林心裏登時酸溜溜的,仿佛釀成了苦酒,也不知為何,聽祁太傅誇贊別的男子是美男子,姬林心裏有點子不屑,美?哪裏美?何處美?一副病病殃殃的模樣,還不如寡人萬分之一呢。

那蒼白的男子被眾人堵在屋舍裏,身後的小弟們還沒有醒過來,東倒西歪的睡著,不止如此,他們的手臂還被綁在了身後,便算是醒了,也沒有辦法發難。

祁律見那蒼白的男子目光微動,似乎在觀察形勢,便笑著說:“嗨,你別看了,這地方已經被我們承包了,你便是叫破了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姬林:“……”天子聽著祁律的言辭,雖是大實話,但是又觀祁律的表情,怎麽覺得莫名有些……齷齪。

蒼白的男子異常冷靜,他的目光始終十分冷淡,甚至還充斥著一股性冷感的單薄,根本沒有任何反應,似乎也沒想著要頑抗。

祁律笑著說:“我看你是個聰明人,乖乖的便對了。我問你,你們是甚麽人?我看著……你們也不像是什麽正經的山匪。”

姬林難得在心裏吐槽著太傅,心想著太傅怎麽知道他們不是正經的土匪?土匪還正經不正經?不能太傅看著那土匪頭子長相好看,便覺得他不是土匪罷?

祁律正在問話,哪知道被天子莫名其妙的盯了兩眼,那眼神還帶著一絲絲的哀怨,仿佛被小狗子盯著一樣,莫名後背發麻。

祁律咳嗽了一聲,把那發麻的感覺趕緊趕出腦海,專心的對那蒼白男子說:“你回來之前,我們已經參觀過你的山寨了,井井有條,管制的不錯,不止如此,你的山寨裏還有很多藏書,試問一個山匪,也需要擴充自己的知識,看這麽多書麽?”

蒼白的男子一直沒有說話,聽到祁律這麽說,目光動了一下,多看了祁律一眼,然後終於開口了,他的嘴唇也有些蒼白,淡淡的說:“我什麽人也不是。”

他的嗓音和長相一樣,同樣蒼白的很,帶著一股低沉和沙啞,也充斥著病態的感覺。

就在他們對峙的時候,那些吃了加料爆漿大雞排的山匪終於清醒過來,說實在的,他們睡得時間也是夠長,天都黑得透了,這會子才悠悠轉醒。

山匪們醒過來,咂咂嘴,還沉浸在爆漿大雞排的美味之中,咂著咂著,山匪們突然醒過夢來,不對!雞肉有問題!中套了!

山匪們“嗬!”大吼一聲,就要從地上掙紮起來,只不過他們都被捆住了,趁著這些山匪昏睡的時候,祁律和姬林已經找到了其他人,石厚將這些膽大包天的山匪全都捆了起來,捆的結結實實,而且為了防止他們逃跑,全都捆在了一條繩子上。

也就是說,如果有人突然動起來,另外的人也會跟著被拽起來,其中一個山匪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他一站,旁邊的山匪“哎呦”一聲大吼,被他拽了起來,後面的山匪也拽了起來,一個一個仿佛糖葫蘆串著,因為後面串著太多,前面的山匪不堪重負,“咕咚!”又是一聲,一屁股跌了下去。

“娘喂!”

“哎呦——壓死老子了!”

“賊他娘!怎麽回事兒?!”

“大、大哥?!”

那些土匪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一瞪眼,看到了他們的老大,再仔細一看,屋舍竟然已經被祁律他們控制了,好端端的地盤,突然被人奪了去。

山匪們氣憤的大吼:“你們甚麽人!”

“他娘的!放了我們!”

“你們要做甚麽!?卑鄙!你們下藥,太卑鄙了!”

祁律“嗤——”一聲笑了出來,說:“卑鄙?各位英雄好像忘了,這些迷藥是你們自己的,我們只是以牙還牙,要說卑鄙,也是你們先動手的。”

山匪臉上一紅,好像的確是這麽回事兒。

蒼白的男子皺了皺眉,說:“你們又去打家劫舍了?我往日裏是怎麽告誡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