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1997年 冷夏(第2/22頁)

經過多摩櫻醫院大門時,梁平往裏邊掃了一眼,什麽都沒看清楚。又往前走了200多米,是一個十字路口。一個穿著雨衣的女警察正在指揮交通,伊島跟她打聽了一下,了解到現場就在附近,命令道:“下車!”

伊島付車錢的時候,坐在後邊的梁平他們先下了車,朝現場方向走去。

馬路旁邊,鑒定課的面包車,機動搜查隊的警車,停著好幾輛。通向綠地的入口拉上了繩子,有身穿警服的警察在那裏站崗。因為又是星期天早晨,又是雨天,看熱鬧的只有幾個上了年紀的人。

走在前邊的數原掏出證件給站崗的警察看了看,峰谷擡手敬了個禮,梁平既沒出示證件也沒敬禮,就跟他們一起從繩子下邊鉆進去了。

綠地上已經有四五個記者站在離現場不遠的地方,一個年輕的警察擋在那裏不讓他們靠近:“發布消息還早著哪。天又下著雨,急什麽呀!”聽聲音他是一肚子不高興。

案發現場離河水還有十米左右,是一個雜草叢生的地方。幸區警察署的警察們用塑料布把現場圈了起來,機動搜查隊和鑒定課的警察們正在裏邊作業。

梁平他們小心翼翼地走進圈內。一個梁平認識的警察談了他自己對案件的看法:“搶劫、仇恨、心理變態……什麽可能性都有。”

女屍呈大字形仰面躺著,頭發被雨水粘在青白的額上,閉著眼睛。除了左腳上的高跟鞋掉在附近以外,穿戴基本整齊。梁平看了一眼被害人的臉,立刻擡起頭來在幸區警察署的警察中搜尋了一下是否有在多摩櫻醫院裏見過的,沒有!

“怎麽樣?”是伊島趕過來了。鑒定課的主任首先告訴他,肯定是被掐死的。

那是一個30多歲的女性,內衣內褲穿得好好的,沒有被強奸的痕跡。腦後有兩處傷,但不像是致命傷。估計已經死亡12小時左右,具體死亡時間還需法醫鑒定。

“沒有被強暴的跡象。可能是受到了背後的突然襲擊。受到襲擊以後也許是她自己仰面朝天躺倒的,也許是被罪犯翻過來的,反正是在目前這種狀態下被罪犯騎在身上掐死的。從被害人的指甲很幹凈這一點來判斷,被襲擊以後陷入昏迷狀態,沒有反抗。”

聽了鑒定課主任的分析,伊島問:“怎麽知道是罪犯騎在被害人身上的?”

鑒定課的主任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把被害人的頭部擡起來:“你看,頭部下面的草完全壓倒了,而肩腳骨以下的衣服,基本上沒被草染綠。這說明罪犯是兩腿跪在被害人的兩肋,卡住被害人的脖子,由上而下用力的。這是最自然的姿勢。另外,脖子上沒有罪犯的指甲印,說明罪犯是用兩手的虎口處卡住被害人的脖子的。”

“罪犯的指紋呢?”伊島問。

“沒有取到。”

“是不是左撇子?”

“沒有留下指甲印,無法判斷。”

“罪犯是男的?”

“這也很難說……被害人很瘦弱,脖子也很細。打昏之後騎在身上,用不了很大的力氣也能掐死。

“有沒有精液或其他體液?”

“目前還沒有發現。”

“有沒有可以幫助判明身份的證件或值錢的東西?”

“沒有。”

“打擊頭部的兇器是什麽?”

“那得等驗屍結果。”

“……好了。總會發現什麽遺留物的,先把屍體搬走吧。默哀了嗎?”

“剛來的時候,稍稍意思了一下。”

“知道了。全體注意!向死難者默哀。”伊島打頭,所有在場的警察一起雙手合十,向死於非命的被害人默哀。

梁平也跟著大家一起合掌,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什麽都沒想,只是緊緊地閉著眼睛而已。忽然,有人碰了碰他的肩膀。睜開眼睛一看,鑒定課的警察們已經開始作業,搜查課的警察們已經在伊島身邊集合了。

女屍是一個晨練的中年男士發現的。那位男士每天早晨堅持跑步鍛煉,風雨無阻,偶然發現被害人躺在草叢裏,及時報了警。

伊島和機動搜查隊的隊長簡單碰了個頭,決定了當前的行動方案。由機動搜查隊負責判明死者身份。由搜查一課和幸區警察署的警察們負責在現場尋找遺留物,走訪目擊者,以及通過档案篩出有過類似前科的罪犯。

梁平不等伊島發出命令,主動請求說:“我要求負責在現場尋找遺留物。”

伊島覺得梁平的請求有點兒反常,雖然用懷疑的眼光看了梁平一眼,還是征求了當地警察局上了年紀的巡查部長的意見:“沒問題吧?”對方沒有提出異議。

伊島把這一帶的地圖鋪開,分配搜查範圍,並把警察們分成若幹小組,命令大家分頭行動。屍體搬去驗屍了。一個女警察買來一束菊花,放在被害人遇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