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哈利肯大街(第2/3頁)

“天哪!”女孩抗議,“如果我要殺他的話,我就會在這兒,在沒人看得見的地方下手,或者等到他遠離這所房子之後。你把我當成什麽傻瓜了?”

“我不能確定是你殺了他,”我說,“我只是確信那個胖局長打算把罪名加在你的頭上。”

“你想怎麽樣?”她問。

“想知道誰殺了他。不是說哪個人有可能殺了他,而是哪個人確確實實殺了他。”

“我可以給你一些幫助,”她說,“但必須給我一些東西。”

“安全,”我提醒她,但她搖了搖頭。

“我的意思是要給我一些金錢。那幫助對你有用,你總該有所付出,盡管不是巨額大款。”

“不能那樣,”我對她咧咧嘴,“別老想著錢,慷慨些。就當我是比爾·昆特。”

丹·羅爾夫“唰”地一下離開椅子站起來,嘴唇變得和臉一樣白。當聽到黛娜懶洋洋的善意的笑聲之後才又坐下來。

“丹,他以為我沒從比爾那兒得到什麽好處。”她向我斜過身子,把一只手放在我的膝蓋上,“假如你事先知道某個公司的雇員將要罷工,並知道什麽時候罷工開始,什麽時候罷工結束。你能不能帶著這消息和錢來到股票市場,利用買賣該公司的股票撈取好處呢?你肯定能!”她得意洋洋地總結道,“所以,別以為比爾沒有他的門道。”

“你已經被寵壞了,”我說。

“看在上帝的分上,幹嗎那麽小氣?”她要求道,“大概不要從你自己口袋裏掏錢吧?你可以報銷,不是嗎?”

我什麽也沒說。她不滿地看看我,看看長統襪上的抽絲,然後又看看羅爾夫。她對他說:

“如果他喝一些的話,也許會慷慨些。”

這瘦男人站起來走出房間。

她用腳趾戳我的後腿,板著臉不高興地說:

“又不要很多錢。這是做事情的原則。如果一個姑娘發現某些對人有用的東西而不收集起來的話,她簡直就是笨蛋。”

我咧嘴笑了。

“為什麽不做個好人?”她請求道。

丹·羅爾夫端著一個蘇打水瓶,一瓶杜松子酒,一些檸檬和一碗碎冰走進來。我們各倒了一杯酒。羅爾夫走開了。我們喝更多的酒。那女子又為錢的問題和我爭起來。我堅持要談泰勒和威爾遜,她卻老把話題切到她應得的報酬上。這樣一直進行到酒瓶子見底,我的手表已是一點十五分了。

她嚼著一片檸檬皮,第三十次或四十次地說道:

“又不要你掏腰包,你在乎什麽?”

“不是錢的問題,”我說,“這是原則問題。”

她對我扮了個鬼臉,想把玻璃杯放在她以為是桌子上的某個地方。她差了八英寸。我已記不得杯子撞到地板上是碎了還是怎麽回事。我只記得我為此而精神一振。

“還有一件事,”我又開辟了一個可爭辯的新話題,“我也不能確定你所說的對我是不是有幫助。如果你確實不願說,我想我也能進行下去。”

“那自然好,可是別忘了除了殺他的人,我是最後一個看他活著的人。”

“錯了,”我說,“他的妻子看他出來,離開,然後倒下。”

“他妻子?”

“對。她當時就在這條街上,坐在一輛小轎車裏。”

“她怎麽知道唐納德在那兒?”

“她說泰勒打電話告訴她她丈夫帶著一張支票來這兒。”

“你哄我,”這女孩說,“馬克斯不可能知道這件事。”

“這些都是威爾遜夫人告訴我和努南的原話。”

女孩把嚼剩的檸檬皮一口吐在地板上,用手指把頭發搞得更亂,接著用手背抹了一下嘴,然後一拍桌子。

“好!無所不知先生,”她說道,“我想和你玩玩。你可以認為你不會損失什麽,但在我們結束之前我會贏得我的。你以為我不會?”她向我挑戰說,注視著我,好像我在一個街區以外。

這不是再和她挑起錢的爭端的時候,所以我說:“希望如此。”我想我非常認真地把這說了三四遍。

“我會的。現在聽我說,你醉了,我也醉了。現在我剛好醉到會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本姑娘就是這樣,如果我喜歡誰,我會告訴他他想知道的一切。只管問我,問吧。”

我真的問了:

“威爾遜為什麽給你五千美元?”

“為了好玩。”她仰頭大笑,然後說,“聽著,他在拼命收集緋聞,我正好有一些我認為哪天可以給我帶來一些零花錢的書面證詞和文件。我是那種能夠撿些錢便撿些錢的女孩,所以我把這些東西收藏好。當唐納德搜尋這些東西的時候,我讓他知道我有一些這樣的東西出賣。我很快地讓他瞥了一眼他知道這些東西對他很有好處。它們確實很有好處。然後我們討論價格問題。他不像你那樣摳——從來沒有人像你那麽吝嗇——但他有些小氣。所以交易一直懸著,直到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