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魔術師的懺悔(第3/11頁)

閻大帥遂饒有興致地指著紮肉道:“不錯啊!小夥兒機靈!我喜歡!我喜歡!”

話畢,便繼續盯著山窮水盡的潘小月。

“閻大帥,我潘小月沒用,落到這般田地,如今要殺要剮聽憑您處置!”

潘小月邊說邊走到閻大帥跟前,沒有下跪,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那把精巧玲瓏的珍珠手槍抵住了閻大帥肥厚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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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小月的突然舉動,把所有人都唬了一跳,倒是杜春曉對她生出無限的敬佩來,嘆道:“我可總算知道你這樣的女人是怎麽能在幽冥街混到這個地位了!”

“不想腦袋被轟成爛西瓜,就讓你的人退下。”潘小月不曾理會杜春曉的贊美,只將槍口往閻大帥的下巴裏再戳深了一些。

閻大帥一臉陰沉地答道:“你知道,我閻某人最不喜歡被人威脅。”

“我也不喜歡。”她不曾畏懼半分,頗有些豁出命去的架勢。

“退下!都退下!”閻大帥只得大叫,那些士兵愣了半秒,便齊刷刷往禮拜堂外頭去了。

“讓他們退出教堂。”潘小月一直步步緊逼,將閻大帥逼出禮拜堂,外頭果然亦是重兵把守。看見這個陣勢,無不面露詫異,卻又很快回復鎮定,只等大帥一聲令下。

“出去!都退出教堂!”

閻大帥喊得有些歇斯底裏,因覺得被一個女人要挾,怒氣早已蓋過了恐懼,又不想因沖動喪命,便只得下了無奈的命令。

隨後,這支剛剛還氣宇軒昂的小型部隊便再次挺起胸膛,以鄭重的姿態列隊,往大門外退去,步伐齊整,還是雄赳赳的,一點不似被擊退的。自禮拜堂內往外張望的杜春曉不由感慨:“這閻大帥倒是帶了支好隊伍!”

待部隊走過吊橋之後,潘小月將閻大帥推至門邊繃著的鉸鏈與粗繩索的機關,一字一頓道:“把這個拉下來。”

閻大帥再沒有半點掙紮猶豫,用力轉動齒輪,那吊橋似被催眠師施了法術,自沉睡中醒來,緩緩起身,靠在了教堂的大門邊,隨後又倚墻而“眠”,仿佛剛剛只是走了個小小的過場。

“只要這裏出現一聲槍響,你就會被我的人撕成碎片!”閻大帥挑著一邊的眉頭道。

潘小月也不說話,只默默將他押回禮拜堂內,卻見莊士頓已蹲下來為紮肉料理傷口。

“你這會兒倒又裝起好人來了。”潘小月瞪了他一眼,卻沒有阻止,因還要看顧眼前這位大人物。

閻大帥倒是顯得頗為平靜,手裏兩只玉球又悄悄活絡起來。

“你先前跟我說什麽來著?”她突然一臉甜笑,在確保槍口堅定不移的情況下,騰出一只手來,將身上的毛皮大衣褪下。雖動作有些艱難,費了一點時間,但那件油光水滑的袍子還是拿在手裏了。她單手將它疊成團,按在閻大帥那張數層下巴的油臉上,“你說,只要外頭聽得一聲槍響,你的人就會鏟平教堂?哈!哈哈!”

她在尖刻苦澀的幹笑中扣動了扳機,子彈穿過厚實柔順的皮毛,轟爛了閻大帥的臉,血水吸入皮毛,換得一記“噗”的悶響,果真有西瓜爆裂的動靜。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唯有猶達的咳嗽聲響徹禮拜堂。他不停哆嗦,面頰憋得緋紅。阿耳斐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卻未能緩解他的症狀。

“安靜!一個都不許吵!誰再說話,我就殺了誰!”

潘小月將手槍指住斯蒂芬,口吻異常愉快,頗有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豁達:“斯蒂芬,你那聰明的腦袋瓜裏可有算到這一幕?”

“你這樣自己也活不了……”

“我知道我活不了!”她突然狂吼,胸膛劇烈起伏,恐懼到底還是刺破其鎮定的偽裝,蜂擁而出,“死算得了什麽?死他媽又算得了什麽?!我早就死了,十四年前就死在倫敦了!你當初就不該救我,讓我死在那裏才好!”

最後一句,是講給杜春曉聽的。

“我當你真貴人多忘事,居然還記得呀!”杜春曉苦笑道。

“我潘小月什麽都差,唯獨記性好得很。”她已繞到斯蒂芬身後,槍口緊緊抵住他的後脖子上,“尤其是對拋棄過我的人,背叛過我的人,陷害過我的人,我記得更牢!”

“等一下!”莊士頓顫聲道,“你最恨的人是我,何不從我開始?”

潘小月笑道:“那哪兒成?好菜都得留到後頭吃,負心漢得一個一個的斃。”遂將槍口轉向奄奄一息的紮肉,“你說是不是?”

紮肉張了張嘴,忽然挺一挺胸膛,道:“那就給爺一個痛快吧!那筆錢是我跟杜春曉、夏冰他們分了的,要不你就專拿我那一份兒去,他們倆再加上肚子裏那一個,還得為今後打算不是?”

“錢在哪兒?”潘小月聽到“錢”字,果然迅速收起悲憤詢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