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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華轎車的行程才剛剛開始,他們開著一輛野獸般勇猛的跑車,沿著101號道路向南開去——那是一輛加長型的黑色悍馬跑車,兩側畫著逼真的火焰,好像奧特姆是個販毒集團的頭目,而這輛車則是她的魔獸坐騎一般。她躺在毛絨座椅上,看著舊金山在身邊疾馳而過。

達斯汀從悍馬車的迷你冰箱裏拿出一瓶香檳,“為過生日的女孩,幹杯!”

拉克·索比斯科搖了搖頭,“這可不好,我們需要保持清醒。”

拉克的黑頭發落到一只眼睛前,幾乎蓋住了眼鏡。她那略顯嬰兒肥的腿上有個蛇形的文身,那是一條吞進自己尾巴的紅蛇,在她那棕色的皮膚上顯得更加肥碩。

達斯汀解開軟木塞上的一圈金箔,“也許你需要保持清醒,可販毒分子在華雷斯市就是這麽做的。”

他笑嘻嘻地搖著瓶子,瓶塞猛地彈了出來,把司機的頭枕給撞了下來。

拉克躲開了,“小心點。”

司機掃了一眼後視鏡,“當心點,你這個惡棍。”

達斯汀笑了起來,“這輛車可不是我的,要是它支離破碎了,也該邊緣冒險集團來賠錢。”

他把這瓶快噴薄而出的酒斜對著嘴唇,香檳澆在他的下巴上。他擦了擦下巴,看了看標簽,上面寫著:凱歌香檳。

“還沒我父親在船上賣的酒一半好,可邊緣冒險集團沒有柯爾特45的存貨,”他朝司機提高了音量,“所以我只能喝這個了。”

他把酒瓶遞給室友,諾亞·霍洛威伸出了手。

“我為政府工作,值班時間不能喝酒。”

諾亞露出了燦爛的笑,看上去很悠閑。穿過跑車的座椅,拉克欣賞著他那一頭淩亂的頭發和身上透出的那種屬於沖浪者的單純的冷靜,她沒有發現大家都看到了她雙頰泛起的紅暈。

佩頓·邁克抓起酒瓶,“我值班時也喝酒,神秘女俠必須練習豪飲,喝個痛快。”她回到座位上,喝了一大口。

她笑了起來,用手背擦拭嘴唇。“講到執法……”她舉起手,做了個手槍的姿勢,兩根手指是槍管,大拇指翹起扣動扳機,“別想逃出我的視線,雷尼格。”

“扣緊點,美聯儲家夥。”奧特姆說。

佩頓的一頭金發超過了肩膀,身穿一條橘滋牌的樹莓色絲絨運動短褲和一件粉紅色的貼身背心,是可笑的聯邦代理。

奧特姆咬了一口她的手指,“索比斯科,放下我們的粉紅美人特工。”

拉克突然在佩頓的手臂下面發現了什麽,好像是一把狙擊步槍,“小子,你可只有一顆腦袋,美聯儲家夥。”

佩頓敗下陣來,目光相交,吐出了舌頭。拉克吹了吹她的手指。

奧特姆雙手摸了摸座椅上破損的紅色天鵝絨椅墊,這輛豪華跑車對他們來說是個大驚喜,絕對算得上五星級尤物了。她想起那天,門鈴響起的時候,她看到一個男人,戴著一副墨鏡,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邊緣冒險集團的棒球帽。

“我是這次遊戲的工作人員,時鐘顯示現在輪到您的場景遊戲了。”他說。

她頓了一下,有些困惑不解,“離我們開車到會合地點還有一個小時呢。”

“現在情況有變,你父親讓我來找你的。”

她的胃抽搐了一下。她的父親曾讓邊緣冒險集團派人來接她,因為他不相信她能自己準時抵達罪案狂歡派對的集合地。本場遊戲的隊員凱爾,站在一輛豪華跑車旁,從他身後的鏡子裏虎視眈眈地看著她和她的朋友們。

佩頓抓起一瓶香檳,沿著座椅挪到了科迪·格裏爾邊上,蜷著身子縮在他旁邊,“一起喝吧。”

格裏爾的眼睛驚訝地瞪得大大的,“要我喝酒?你想賄賂我出賣集團?”

格裏爾移了移頭上的稻草氈帽,把佩頓拉到了他的邊上。

拉克還在盯著諾亞,直到她感覺到奧特姆在看著她,於是朝窗口轉過了身。

“注意對面的動靜。”她邊說邊把眼鏡往鼻梁上推了推。

“好,要是有人跟蹤我們的話,告訴我。”車窗外,奧特姆看到高速公路邊的雜草和破木屋成片地倒下,她深吸了一口氣,“我是認真的。”

拉克朝她看了一眼,露出有趣的表情,“這是怎麽回事?”

奧特姆指向一個崩塌的山坡上堆著的生銹的垃圾桶和破損的車輛,“這可不是五星級的。”

帶我去文華東方酒店,她想。邊緣冒險集團在大廳後面保留了好幾間房間,用來模擬一個犯罪集團正在舉行的首腦會議。突然,她不想被困在酒店大廳的後面了,就像被逼入死角一樣。

“奧特姆。”拉克叫道。

“在過去幾周內,你覺得有人在監視你嗎?”她說。

“比如說誰呢?”

“比如說當我朝窗外看的時候,是不是有人突然離開,或是我路過校園的時候,樹後面是不是有腳步聲。”她期待拉克表示贊同,可是她的朋友持懷疑態度,瞪大了眼睛,“沒關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