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第4/6頁)

那裏有棟七層樓的大樓,一樓是仕女服飾店,炫目的燈光把櫥窗映襯得光鮮艷麗。二樓是畫廊,三樓是“魯丹俱樂部”,這些元子都知道。

元子不知道牧野獸醫指向那棟大樓的含義,他移身過來,不讓司機聽見似的湊近元子的耳畔低語幾句,元子這才知道其中的意思。

“就是‘魯丹’嘛,媽媽桑。”

“魯丹怎麽了?”

“它的規模多大呀,光是小姐就超過三十人,使用坪數四十坪,還有專屬的樂團;除了老板之外,店長一人、總經理一人、副總經理兩人、經理三人、主調酒師一人與酒保兩人,還有服務生七八人,可說是豪華氣派呢。”

“噢,您的消息真靈通。”

“不,媽媽桑,我不是要跟您講這件事情。請您一定要保密,絕不可以泄露出去。”

“嗯,我絕不會泄露出去。”

這時候,獸醫突然壓低聲音說話。

“其實,魯丹俱樂部經營得非常辛苦,老板表示,若找到好買家,他願意脫手出讓。”

“真的?”元子瞪大眼睛問道。

R飯店的大廳十分寬敞。不過,為了減少閑人逗留的地方,飯店故意將提供飲料的區域規劃得比公共區寬敞。即使是飯店大廳,也是以營利優先。

元子跟獸醫就座後,隨即點了飲料。環視周遭,男女客人都有,但還是以男客最為醒目。其中有兩個男子把手提公文包和公文包擱在腳旁,有三個男子正在商量著什麽,由於桌子的間隔很大,無法聽到鄰桌的談話。

放眼望去,四處都有人在竊竊私語密談著。這些人好像如獸醫所說的,都是試圖霸占公司的野心分子以及詐騙集團,如果這些話屬實,這五星級飯店果真是彌漫著魑魅魍魎的妖氛邪氣。

“媽媽桑,事不宜遲,我這就跟您報告有關原宿信榮大樓的情況吧?”牧野獸醫雙手握著白蘭地酒杯說道。

“您請說吧。”

元子也點了杯兌水威士忌作陪。外面的天色暗下來了。

“坦白說,這消息不是我直接調查得來,而是從熟悉內情或相關人等那裏打聽來的,所以請您多加包涵。”

“嗯,沒關系。”

“像我之前說的那樣,他的確是個職業股東,聽說是信榮大樓的持有人,他叫作高橋勝雄,現年五十二歲。”

“高橋勝雄,五十二歲?”

“他現在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除了擔任信榮大樓的社長之外,還是好幾家公司的老板。總公司就設在那棟大樓裏,有房屋中介公司、出版社,也有土地建設公司。不過,這些公司只是掛個招牌,不是做真正的事業。其中有個政財研究所,就是高橋勝雄的職業股東事務所。”

元子邊聽著獸醫的講述,邊回想起那棟大樓入口旁確實有個寫著“東都政財研究所”的招牌,展開出版社的招牌就緊鄰在旁邊。

元子這樣說道,獸醫點了點頭。

“雖說是出版社,其實並未出版書或雜志,只是每月或隔月印些四開大小的小報分發給各家公司。對有捐款的公司便歌功頌德,對於悍然拒絕捐款的公司則把它寫得一文不值,主要是以拉廣告的名目作為強征捐款的工具。企業很怕他們這樣胡搞。除此之外,他們還會招待各企業的幹部觀賞戲劇、打高爾夫球,或舉辦演講會借此募款⋯⋯”

“那個高橋勝雄在職業股東之中來說,算是大有來頭嗎?”

“嚴格地講,只算是中等吧,雖然他立志當頭號的職業股東。不過,資金周轉方面,他倒是很有辦法。”

元子心想,看來波子這回真的抓到大魚了。

“接下來,我打聽到高橋幹職業股東之前的來歷,媽媽桑,要不要我告訴您?”

“請說。”

“他原本是外縣市的警察局局長。”

“警察局局長?”

“是的。他等不到退休就申請離職,到榮大相互銀行東京總行的社長室當特助。社長特助在榮大相互銀行的四樓有專用的辦公室,聽說那裏聚集著退休的資深警界高層和檢察官。”

“為什麽那裏全是些令人聞風喪膽的人呢?”

“他們的工作就是研究如何對付職業股東和新聞媒體。近年來,報紙經常報道相互銀行有許多內部問題。而擔任榮大相互銀行的社長特助的職責就是擊退這些借機恐嚇撈錢的職業股東,以及拿這當話題要挾的新聞記者。總行只要有這些威嚴十足的前檢察官和警界高層,那些職業股東和小報記者就不敢隨便造次。”

“說得也是。”

“高橋勝雄是待在四樓特助室的其中一人,後來他辭去榮大銀行的反職業股東小組,卻當起了職業股東。總之,他因為深知職業股東的犯罪手法,便獨自高飛當起職業股東。而且他經營得相當成功,不愧是金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