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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被奈奈讓進家門後,先去陽台觀察了一番。陽台寬約八十厘米,金屬制。晾衣杆上飄揚著小小的襯衫和裙子,應該是奈奈自己洗的。忍心裏暗贊這孩子真不錯。

“被褥是什麽時候曬出去的?”忍問。

“媽媽說是十點左右。”

“那麽從樓上掉下去呢?”

“十二點不到一點的時候。”

回答的人是田中,奈奈也點了點頭。

“媽媽也說大概是這個時間。她想著得趕快把被褥收進來,就去了陽台。”

“後面的事都不記得了?”

“是的……”奈奈低下頭。

忍從陽台往下看。樓下是一個狹小的庭院,當時町子就掉在那裏。

“田中,”她把田中叫過來,“你有沒有聽到朝倉媽媽拍打被褥的聲音?”

“很可惜,當時我正在睡覺。那天我不是因為感冒請假了嗎?是阿姨摔下來的聲音把我吵醒的。”

“可是,拍被子的藤拍就掉在媽媽身邊。”奈奈說,“所以,我覺得媽媽肯定是在拍被子的時候掉下去的。”

“嗯。”

忍把身子探出陽台,想象了一下拍被子的情景,感覺確實有一不小心栽下去的可能。但她轉念一想,一個大人真的會犯這樣的錯誤嗎?

“不可能就這麽掉下去。”田中撐著欄杆,兩只腳前後晃蕩,“如果是我老媽,就不好說了,但奈奈家的阿姨可不是那種冒冒失失的人。”

“掉下來的時候沒有目擊者嗎?”

“好像沒有。對面的工廠那天又休息。”

綠山公寓前有一家印刷廠,在一幢兩層樓的建築裏。工廠的一排排窗戶都被熏黑了。忍心想,就算裏面有人在,多半也看不見吧。

“其他住戶呢?”

“沒人看到。大家都是被阿姨掉下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才出來看的。”

“好可惜。有目擊者的話,就能搞清楚情況了。”

“呃……話是這麽說……”

忍離開陽台,走到房門口。鎖是那種普通的圓筒鎖,一眼望去並無異狀。

“事故發生時,這個門是鎖著的?”

“是的。”田中回答道。

那天奈奈一直在學校,直到知道母親出事為止。所以這些情況反而是田中更了解。

“這麽看來,也可能是兇手一直躲在室內。”

“這個不可能。巡警大叔他們借了房東的鑰匙才進來。”

“果然是這樣……我也覺得多半是這樣。”

忍看著奈奈的臉,問:“房門鑰匙一般都放在哪裏?”

“一把在廚房的抽屜裏。”奈奈拉開洗碗池下面的抽屜,取出鑰匙,“另一把是我拿著。”

說著,奈奈從裙褲的口袋裏掏出一把形狀相同的鑰匙。

“這麽看來,只可能是配了一把鑰匙……”

忍嘴裏嘟嘟囔囔,旁邊的田中拉了拉她的衣服。“我忘了說了,當時門上還扣著防盜鏈。聽說警察是剪斷鏈條後才進來的。”

“怎麽回事,也不早說!”

忍鼓起臉頰,再次環顧室內,但屋裏再無其他可供出入的地方。

“怎麽樣?”田中問,“有沒有靈光迸發?”

“別催得那麽急。大致情況我已了解,接下來就只剩下慢慢思考了。”

“就指望你了。”

“對了,我想問一下奈奈,假設你媽媽是被人推下去的,你可有什麽頭緒?”

奈奈像是嚇了一跳,回答說沒有。恐怕她從來就沒想過這種情況。

“出事的那天早上,或是前一天,有沒有發生過什麽反常的事?”

“反常的事?”

“比如,有奇怪的男人上門什麽的。”

奈奈搖了搖頭,說:“來我家的不是郵遞員叔叔就是送快遞的。”

“哦……”

忍想,如果要真正展開調查,也許還是問町子本人為好。

一離開朝倉母女的家,忍就對田中耳語道:“那個畢竟只是意外事故吧?怎麽看都不可能有兇手出入那裏啊。”

“什麽嘛!老師明明說接下來會慢慢思考的。”田中氣鼓鼓地說。

“思考是要的,但冷靜地面對事實也很重要。”

兩人下樓梯時,剛巧碰到一個男人從二〇一室出來。二〇一室的正上方就是朝倉母女的家。忍突發奇想,立刻喊住了他。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什麽事?”

男人和新藤警官差不多年紀,身穿格紋夾克,皮膚比新藤白得多,給人一種文雅的感覺。

“是這樣,您知不知道前幾天樓上有人摔下來了?”

忍一問,就見男人微微張開嘴,點了點頭。

“知道知道。這事鬧得還挺大的。那位太太身體狀況還好吧?”

“嗯,聽說康復得很順利。”

“那就好。”

“恕我失禮,事故發生的時候您在家嗎?”

“嗯?我嗎?不,我在公司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