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場 大廳(第2/4頁)

大家陸續向十四號室走去。幸三郎站在隊伍的前列敲響了房門喊道:“菊岡先生!菊岡先生!我是濱本。”

牛越有些詫異,他回憶起昨晚那個完全相同的情景,只不過那時幸三郎的喊聲要輕一些。

“看來還沒起床……這次請你叫叫看,或許菊岡先生對女性的聲音比較敏感。”幸三郎對久美說,但久美叫了好幾聲也一樣沒有回應,眾人面面相覷。

這其中臉色變得最難看的是牛越,他開始歇斯底裏地敲打著緊閉的門。

“菊岡先生!菊岡先生!您聽到就請快回話!”刑警近乎絕望的喊叫聲喚起了眾人心中的不安。

“可以撞開嗎?這門……”尾崎問。

“不,這個……”幸三郎有些猶豫,大概這是他最喜歡的房間。

“從那裏應該可以看到房間裏的情形!”日下指著墻壁高處那個小小的通風口,但走廊上既沒有桌子也沒有椅子,更找不到任何可以用來墊腳的東西。

“尾崎!你的房間裏有個台子……”

牛越還沒說完,尾崎就沖進了十五號室把床頭櫃搬了過來。他把櫃子放在通風口的下面,然後爬上去張望。

“不行啊!太低了!看不清楚,只能看見床!”

“人字梯!梶原君,外面的倉庫裏不是有張人字梯嗎?快拿過來!”幸三郎命令道。

梶原去拿人字梯並沒有花多少時間,但感覺上十分漫長。人字梯架好後,尾崎又爬了上去。

“糟了!”他大聲叫道。

“死了嗎!”

“被幹掉了!”刑警們叫道。

“不,菊岡先生不在床上,但床上好像有血!”

“菊岡在哪裏?”

“從這裏看不見,只能看見床的周邊!”

“把門撞開!”牛越用不容分說的口氣下達命令,他和大熊用身體開始撞門。

“要撞開是沒關系……但是,這扇門特別堅固,鎖也是特制的,恐怕撞是撞不開的。而且也沒有備用鑰匙。”

果然就像幸三郎說得那樣。加上阿南巡警,這扇門在三個體格壯實的刑警的連番沖撞下,居然紋絲不動。

“斧頭!”幸三郎叫道。

“梶原君,你再去一趟倉庫,找找有沒有斧頭,有的話拿過來!”

梶原跑了出去。

斧頭拿來了,阿南一邊命令眾人往後退一邊用兩臂擋著大家。

大熊揮舞著斧頭向門劈去,看來這個男人並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了。木片四處飛濺,門上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縫。

“不行,劈那裏沒用!”幸三郎從圍觀的人中走出來。

“這裏,這裏,還有那裏,請在這三個地方用力。”幸三郎指著門的上方、下方以及正中。大熊似乎有些不解,但幸三郎告訴他,待破門之後就會明白。

門上總算被砸開了三個洞,大熊想也沒想就準備把手伸進去。牛越連忙遞給他一塊白手帕,大熊把它纏在手上。

“這扇門的上部和下部各有一個朝上和朝下的門閂,請你捏住旋鈕,轉動一圈。上部的門閂應該會掉下來,下部的只要提起來就可以了。然後再轉動一圈,把它鎖定。”

大熊費了一番工夫才按照幸三郎說的方法拔出門閂。

鎖終於開了,警官們想要一齊沖進去,卻“咚”的一聲撞在了門上,門似乎被什麽東西頂住了。尾崎用力推,看見原來是一張沙發擋在了門後,但那張沙發似乎翻倒在地板上,所以只能看見底部。尾崎把腳伸進門縫,用力踹開了沙發。

“別亂來,輕點!”牛越說,“這樣會破壞現場,只要能把門打開就行。”

門開了,門後圍成一個半圓的人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沙發倒在地上,茶幾也橫倒在一邊,菊岡榮吉穿著睡衣的巨大身軀躺在茶幾旁邊的地板上。四周沒有搏鬥過的痕跡,菊岡是趴在地板上的,背部靠近右肩的部位插著一把尖刀。

“菊岡先生!”幸三郎叫道。

“董事長!”金井道男也叫道。而相倉久美無意識地喊道:“爹地!”

刑警們最先走進了屋內,這時身後傳來了“糟糕!”的叫聲。尾崎回頭望去,同一瞬間,他聽到了巨大的響聲,一個花瓶應聲而碎。

“糟糕!真是抱歉!”幸三郎說。他跟著警察慌慌張張地沖進了房間,卻不小心被沙發絆倒了。

菖蒲花散落在菊岡巨大的身軀上。這似乎在暗示著什麽,牛越這樣想道,卻沒說出口。

“真是太抱歉了!我馬上撿起來!”幸三郎說。

“沒關系,還是讓我們來吧!請您先出去。尾崎君,你收拾一下。”

牛越環視了一下現場,發現屍體流了不少血,床單上,還有從床鋪上滑落的電熱毯上,就連那鋪在地板中央的波斯地毯上也沾滿了血跡。

床是用木質螺絲固定在地板上的,當然不能動。家具中變換了位置的只有沙發和茶幾。兩者都橫倒在地板上。其他的東西看起來都沒有被移動或者破壞。暖爐裏放著煤氣爐,但沒有點著,連閥門也是關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