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場 圖書室

“這種混賬案子我從來沒遇到過!”大熊警部補憤憤地說道。

“到底搞什麽鬼!死因是刀傷已經確認了嗎?”

“是的,解剖的結果顯示的確是刀傷引起的失血過多導致被害人的死亡。雖然毒理檢驗發現血液中有安眠藥的成分,但那遠遠不到致死的劑量。”

“那會不會有什麽機關?在這所房子裏。”

“鑒證課的人已經大致搜過一遍十四號室了,和十號室一樣,沒發現什麽暗門地道。”

“天花板呢?”

“天花板也一樣,非常普通。如果把天花板和墻壁的隔板都撬開的話,說不定會有意外的發現。但現階段還不需要這麽徹底的搜查吧?我想能做的事還有很多。”

“你的意思就是沒必要調查天花板嗎!那你告訴我那根線是什麽意思?刀子上系著的那根線!”大熊突然嚷道。

“這個家裏除了金井夫婦,十一點前後這段時間裏大家都有不在場證明,但金井夫婦又沒有殺人動機。所以,一定要認定兇手是住在這裏的人的話,這也太像小說的情節了。會不會是兇手玩了什麽花樣,十一點左右讓刀子自動插進菊岡的後背。我是這樣想的,你們怎麽看?”

“嗯,只能說有這種可能性。但這樣一來……”

“你也認同吧?既然這樣,天花板就是最需要調查的地方了!因為有根線系在刀子上。用這根線吊著刀子,然後到了十一點左右,就自動落到了床上……”

“所以你認為天花板上肯定有玄機?但那真的是非常普通的天花板。我們拼命敲了半天也沒發現可以打開的地方,更不要說什麽自動機關之類的玩意兒了。”

“再說你這個假設也不能成立,有兩個理由。第一是高度,那把刀插得非常深,只剩一截刀柄露在體外。如果只是從天花板掉落下來的話,不可能插得這麽深。不,能不能刺傷他都不一定。從天花板掉下來,我看只能造成很小的傷口,和被蜜蜂蜇了一下差不多。而且刀子也會滾落到一邊。”

“那麽假設刀子從更高的地方掉下來又會如何?大熊君,別忘了睡在十四號室上面那個房間的人可是你啊!要讓刀子插得那麽深,起碼需要兩層樓的高度。這只是個假設,是否真的能夠實現暫且不論。十四號室內的最高點在哪裏?頂多是十四號室天花板的上方,以及樓上十二號室地板下方那個位置。就算刀子從那個地方掉下來,也無法造成如此之大的傷害。”

“嗯,你說的沒錯。”大熊說。

“第二個理由是毛毯。按照你的理論,刀子掉下來的時候,應該插在毛毯上,也就是胸口,而不是背後。”

“說不定他是趴著睡覺的。”

“是啊。”

“我知道我的想法站不住腳,但現在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那就是,這個屋子裏藏匿著一個我們從未見過的犯罪者。也只能這樣想了!因為那十一個人都不是兇手。”

“但所有的房間我們都搜查過了,包括那些空房。總不會是那些客人把兇手藏起來了吧?”

“這個,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要不把他們召集起來,在全員在場的情況下再重新搜查一次?但是……”

“算了,我覺得這房子裏或許還有一個可以藏人的暗室。以這個暗室為目標,再慎重搜查一次比較好。所謂機關,就應該是這樣的東西。這本來就是座怪房子,有這樣的房間也不奇怪啊。”

“我插一句……”尾崎說。

“如果按您的看法,這座房子的主人,濱本幸三郎和濱本英子就變成殺人幫兇了。從動機來看,他們父女兩人應該是和日下、戶飼一樣,是一開始就被排除嫌疑的人。他們和上田一哉沒有任何瓜葛,也沒有殺害菊岡的動機。”

“根據我們調查上田時的資料顯示,濱本幸三郎和菊岡榮吉並非舊友,也不是幼時玩伴。他們相識的時候,都有各自的事業了。而且他們是因為工作上的關系才開始支往,也就是菊岡軸承和濱氏柴油機兩家企業的合作關系。”

“那也就是十四五年前的事。兩人的關系也不是特別親密,而他們的企業在業務上也沒有產生特別危險的摩擦。幸三郎和菊岡見面的次數一雙手都數得過來。菊岡受邀參加濱本的聚會是最近的事,也就是流冰館建成之後開始的。所以,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不可能發展到萌生殺意的地步。”

“他們老家也不一樣吧?”

“是的,濱本是東京人,菊岡則是關西人。他們身邊的人也說,這兩個人在事業合作前沒什麽往來。”

“英子就不用說了。”

“當然,英子和菊岡一共才見過兩次面,就是今年夏天的一次和這次。”

“嗯。”

“兩次聚會中都出現的,還有日下、戶飼、濱本嘉彥以及梶原春男。他們也只和菊岡見過兩次。從常理判斷,應該也沒有萌生殺意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