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場 圖書室(第2/4頁)

“禦手洗君!想不到你現在還這麽狡猾!自己明明毫無頭緒,卻只想裝出一副名偵探的架子!哎,真讓我失望,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啊,連真正的警察絞盡腦汁都想不透,你不知道也沒什麽丟臉的。一時的逞強好勝只會帶來更大的恥辱。”我這麽說,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我累了,要休息一下。”看他這副架勢是準備要“跑”。

“你給我好好聽著!”

我提高了嗓音,他總算乖乖地坐在那裏聽我講話。於是我就開始對這次的事件發表自己的看法。

“如果日下是自殺的,那有一點很奇怪,墻上不是有一張紙條嗎?”

“啊……”

“那句缺乏修飾的留言……”

“怎麽?”

“寫的很差,不是嗎?”

“是嗎?”

“你不覺得嗎?”

“那種內容也寫不出更好的。”

“但作為一句要傳達決意復仇信息的留言來看,充其量只有三流水準,應該還可以寫得更美。”

“比如?”

“比如可以用文言文,讓我想想……‘吾欲令汝止息’或者‘吾以復仇為名,腰跨血馬而來’怎麽樣!”

“好華麗啊……”

“是吧!這樣的寫法還有很多……”

“停!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的是復仇,也就是對濱本幸三郎的復仇。把日下當作兇手的話,他似乎沒有向濱本先生復仇的動機。他們兩人是最近才認識的,而且關系也很好。再說日下還沒殺死濱本先生就自殺了的話,復仇計劃也無法實現了吧?除非他早就設置好了能夠奪取濱本先生性命的機關。”

“刑警先生們正在為找這個‘致命機關’而忙碌呢,他們說連塔頂的房間也要搜查。”

“而且殺死上田和菊岡,和對濱本先生復仇又有什麽關系?”

“對,對,這點我也想過。”

“那我們先擱置日下是兇手的說法,假設這個家中只有三個用人、濱本英子、相倉久美、金井夫婦、嘉彥和戶飼。只有這些人!那我也完全看不出他們中有哪一個想要對濱本先生復仇。”

“是看不出。”

“那再回頭思考一下日下的命案。我認為就算殺了他,也不能算是對濱本先生的復仇。”

“的確,我也這麽想。”

“雖然濱本英子似乎傾心於日下,所以殺死日下讓英子痛苦,繼而讓英子的父親也痛苦……兇手有必要繞這麽大一個圈子來報復嗎?”

“真是個超出邏輯的案子,從那個一臉壞笑的人偶開始,擺在桌面上的就是各種稀奇古怪的線索,還有那個豎在雪地上的兩根木棒……”

正說到這裏,門被粗暴地打開了。兩位女士闖進了圖書室,是濱本英子和相倉久美。兩人用極其冷靜穩重的步伐走到窗邊,但可以看得出她們十分激動,以至於忽視了周圍的一切。證據就是:兩人根本沒發現到坐在屋子角落裏的禦手洗和我正一臉驚慌地注視著她們。

“你很出風頭嘛。”英子用討論天氣好壞時那種若無其事的口吻說道。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相倉久美回答得很謹慎。換了我也會這麽想,但聽她們接下來的談話,才知道原來是久美頻頻接近日下、戶飼還有梶原等人,引起了英子的不滿。

英子又和顏悅色地說:“別浪費時間做無意義的事了。我說什麽,你應該明白吧?”但仍是那副盛氣淩人的態度。

“什麽啊……我還是不懂。”久美也選擇了輕蔑的口氣回答。我咽了口唾沫,屏息注視著事態的發展。

“其他的人也就算了,反正你這種輕浮的人,水性楊花的生活態度已經根深蒂固了。但我可不一樣,在我心裏只有他,我可不像你那樣不知廉恥!算了,多說無益,我不能原諒你對日下君做的事,你明白了吧!”

“什麽叫我水性楊花的生活態度,說得自己好像聖女一樣,你還真了解我啊。”

“你是不打算回答我的問題嗎?”

“我也在問你啊!”

“我可是為了你好,一直在這種問題上糾纏不清,想必你也很苦惱吧。難道你希望我說明一下菊岡董事長和你這個秘書之間的關系?”

久美被將了一軍,隨即是一陣讓人血脈凝固的沉默。

“我到底對日下做什麽了?”久美措辭的轉變代表著她在某些方面已經敗下陣來。

“呵呵,你應該知道的啊!”英子又恢復了她的優雅的聲調,“你不是用那套沒本錢的職業武器去勾引純情的日下君嗎?”

“喂!職業武器是什麽意思?”

“哎唷,和男人上床不就是您的職業嗎?”

此時久美沒有選擇喪失理性來斥責對方,的確非常理智,她將想要說的話吞回肚裏,轉而在臉上浮現出一種帶有挑撥意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