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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恩和路易斯在維蒙特街玲王奈家前停好道奇車,分別打開左右車門來到大門前。

“喂,”路易斯輕輕拉了拉搭档的袖子,“獵物在裏頭呢。”

萊恩擡頭一看,只見一位像是玲王奈的女人神情悠閑地在遊泳池裏遊著。陽光依舊強烈,他倆也真想脫掉襯衫躍進泳池裏。那裏只有玲王奈一個人。

兩名警察身子靠在雕花大鐵門上,雙手抓著鐵欄。大門當然是關著的。

他們本應馬上開口叫她,但兩人卻保持著這個姿勢好久,呆呆地看著這位著名女演員。每年光靠當攝影模特就有數十萬美元進賬的這位女人,此時正從遊泳池上來,往身上披上一件長袍。

當她裸露著大半邊的臀部和修長的雙腿、細細的腰身被裹在長袍下後,萊恩才開口叫道:“松崎小姐!”然後高舉著拴在皮帶上的洛杉磯警局的警徽。

玲王奈系好長袍的帶子,邊用毛巾擦著頭發,邊朝他們走來。

“我們是洛杉磯警局兇殺案科的,有事情想和你談談。”萊恩說。

“我可沒殺過人。”女演員很冷淡地說。

“能請你開下門好嗎?”

“不行。想要簽名的話請找我的經紀人去。”

“我們是兇殺案科的警察,不是來向你要簽名的。”

玲王奈大發慈悲似的向他們靠近了幾步,但絕對不肯靠近十碼以內。然而這樣就能看清楚了,她就是經常出現在屏幕上的松崎玲王奈本人,果然是個少見的絕世美女。

“我怎麽知道你們不是來追著要簽名,也不是想來綁架我的呢?”

“這是我們的警徽。如果你有疑問,可以拿去仔細看。”

“那東西我也有。好萊塢到處都買得到。”女影星說。

雙方沉默了一會兒。

“OK,你站在那裏回答我們就行了。”

“那也不行,我得去保養皮膚。”她說完後轉身就想離去。

“我們想問問夏隆·穆爾的事。”

於是,她鼻子裏哼了一聲,口氣輕蔑地說道:“那我知道你們想幹啥了,我可不想被綁架走。你們以為跟蹤狂和綁匪會告訴你說:‘你好,我是特地來綁架你的’嗎?”

“我們看起來像跟蹤狂嗎?”

所謂跟蹤狂,是指對分手後的女友、前妻或者單相思的對象糾纏不休的那些心懷怨恨的男人。不管女方走到哪裏,都要一追到底,甚至把女方殺掉才能罷休。這種罪犯近來在美國有不斷增加的趨勢。

“這可難說。”松崎玲王奈咧嘴一笑,“你倆倒不像是跟蹤狂。但從這裏看去,倒像是動物園籠子裏關的兩只大猩猩。”

警察聽了,氣得低頭盯著自己抓著鐵欄的兩只手,只好無奈地慢慢把手松開。

“你們想知道夏隆·穆爾的事?好吧,我的看法是這樣的,她很有表演才華,這點我承認。但她唱歌和跳舞很一般,只能糊弄外行,平庸得只配表演給那些崇拜她的、沒見過世面的老大爺們看。就這樣,先生們,祝你們愉快。”

“所以你就綁架並殺害了她嗎?”萊恩說。

玲王奈嚇了一跳似的轉過身來,臉上很快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反問道:“你說什麽?”

“聽說你給她寄去一條死蛇,對吧?”

“誰這麽幹過?噢!準是她和金伯利這兩個撒謊專家告訴你們的吧。”

“我們也看過你寫的一堆恐嚇信。”路易斯說。

“那是我寄的。隨便別人怎麽想,我寫的樣樣都是事實,並不是什麽恐嚇信。”

“但是你從夏隆手裏搶走了莎樂美這個角色,這可不是瞎說吧?”

“能不能先查明事實再說,行嗎?制訂《莎樂美》演出計劃的是誰?劇本又是誰編的?都是我!麥克雖然也提供過幫助,但那個女人卻插了一手,玩弄卑鄙的政治伎倆想把我擠走,甚至連導演都想換成她的人。那個女人連個劈腿動作都不會。”

兩名警察說不出話來。事情果真是那樣嗎?如果她說的都是真話,這些事還真沒聽說過。

“關於麥克·巴克雷……”萊恩開口說道。

“他人很不錯,也很有教養。”

“聽說夏隆從你這兒把他搶走了?”

“我得到的是電影角色,她得到的是男人,我們各取所需。”說著,玲王奈笑了起來。

“角色和男人你不想同時得到嗎?”萊恩問。

“角色和男人其實我都想要,我絕不想讓他觸碰那個賤婦的身子。麥克的頭發多柔軟啊,就像伊多姆人葡萄架上的葡萄那般黝黑,像黎巴嫩的杉樹林那般油亮。森林的靜寂也比不上他的黑發富有詩意。啊,我的上帝,請讓我再次撫摸他的黑發吧……”玲王奈像陶醉在詩歌裏似的說道,“是的!她是我殺死的。但是你們絕對無法證明這點,除了世界一流的大偵探之外。你們多努力吧!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