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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手洗先生,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蒂莫西·萊恩說。

這時他們正在帕台農神廟的樁腳屋裏。安德魯·霍爾已經回地下去了。禦手洗睜大雙眼看著兩名警察,等待萊恩繼續說下去。

“夏隆·穆爾剛才還活著,這我們已經親眼見過了。那麽,那位美聯社攝影記者在太平洋上拍到的那具穿著夏隆衣服的腐屍究竟是誰的?”

“這問題目前還缺乏進行推理的依據。目前我所能做的,只能是根據你們的調查結果來進行猜測而已。既然屍體上穿著夏隆的衣服,我想那位倒黴的死者或許和夏隆之間私下有所接觸。身上的衣服極可能就是夏隆替她穿上的,這是可以確定的條件之一。

“我想此人可能是直接找夏隆交涉什麽事,結果被她殺害了,也許她也是好萊塢電影圈裏的人。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此人完全與和電影圈無關,而是因為感情問題或金錢問題與夏隆產生了糾葛而被殺的。但如果屬於這類人的話,失蹤後家人或配偶應該會報案,而且遺體被找到後應該會站出來認領的。關於這件事,新聞界一致認為,那就是夏隆·穆爾的屍體,而且這個看法至今也沒有人提出異議。也就是說,此人可能在美國是孤身一人,也沒有親戚和朋友。這麽一來,最先可能想到的線索就是此人是否來自墨西哥等外國的移民。一個外國人,在美國沒有配偶,而且還拼命想襲擊夏隆·穆爾,結果自己反而被殺了,具備這些條件的女性,在這樁案子裏我想只有一個。”

兩位警察默默地思考著,似乎在拼命動腦筋想出她是誰。

“那邊的角落裏不是還坐著一個人嗎?就像死人一樣一直在那裏不說話。我想,那位死者生前就住在這位著名攝影指導的家裏。她的名字叫做瑪麗婭·叠戈。”

“啊!”特芙拉和貝茲大叫驚叫起來。

“也許只有這位死者一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像剛才玲王奈猜測到夏隆的去向一樣,然後,她獨自闖進夏隆家去拼命,卻遭到對手的還擊而身亡。但是她由於已經離了婚,所以失蹤後沒有丈夫或親人出來尋找她。再加上遠在墨西哥的娘家又太窮,這種家庭往往連電視機都沒有,而且家人也不知道瑪麗婭已經離了婚,所以可能至今還不知道女兒已經死了。”

經過短暫的沉默後,萊恩才說:“原來是這樣。”

“這麽說來,給瑪麗婭換上夏隆衣服的人,就是夏隆自己嗎……”奧利佛·巴雷特問道,“夏隆殺了瑪麗婭·叠戈,再讓她穿上自己的衣服……已經是第十三個人了?和出席耶穌那頓最後的晚餐人數剛好一樣啊。”

“除了瑪麗婭之外,我想,再沒有可以滿足上述條件的人了。如果請兩位警官審訊一回保羅·多利斯德爾不就全都知道了?”

“夏隆是想讓別人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才讓死者穿上那件自己的衣服嗎?讓人把死者誤以為是自己?”特芙拉問。

“如果那件衣服是夏隆在電影裏穿過,而大家都熟悉的話,這個可能性是存在的。可是,我認為另一種可能性或許更大些。”禦手洗說,“法醫學上很難判斷經過海水長期浸泡的腐屍是誰,何況連骨頭都沒撈到一根,想辨別就更難了。夏隆因為患上‘潰久病’而陷入絕望,在自己家裏歇斯底裏,亂打亂砸,還把腦子裏想到的話胡亂寫在鏡子上。事後想想,這些事情也可以讓人解讀成夏隆已經遭到怪物的綁架,再加上海面又發現了屍體,這樣一個故事就編出來了。夏隆先被怪物綁架,後來被殺害了,又被棄屍海上,這些情節看起來也很合理。但是我並不這麽認為,因為夏隆還想把自己的‘潰久病’治好,還抱著早點兒回到銀幕上去的希望,所以弄出個屍體來,讓人誤以為是自己的主意應該不是她想出來的。”

“那麽,會是誰想出來的?”特芙拉問。

“大概也是保羅·多利斯德爾的主意吧。”

“啊!嗯……那麽,瑪麗婭的死也是多利斯德爾下的毒手?”特芙拉覺得這麽說很有道理,又繼續問道。

“這個問題就不是我能回答的了,這得看洛杉磯警局對多利斯德爾的審訊結果了。”

“說得也對。”特芙拉說,他又陷入沉思。

“那史蒂夫呢?史蒂夫·亨特是誰殺的?”玲王奈問道。

“對了,史蒂夫的事還沒弄明白,那具被吸幹了血的屍體究竟怎麽回事?他的心臟被劈成兩半,裏面的血被吸幹了。難道那也是夏隆幹的?”特芙拉急切地問道。

“對我來說,血被吸幹了才是最重要的線索。我認為,史蒂夫·亨特的血是被丹尼·傑克遜吸幹的。”

“你說什麽?”在場的每個人都大喊起來。反而把禦手洗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