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病 7(第2/5頁)

“先簡單介紹到這裏。你們二位都還沒吃過早飯吧?這裏還有牛奶和面包可以充饑。你們可以一邊吃,一邊聽我把最後這一幕的劇情說明一下。”

禦手洗說著,讓我們在他身邊的兩把椅子上坐了下來,而他自己又開始倒背著雙手,不停地在房間裏來回踱步。我實在餓得太厲害,便伸手抓過一個面包,打開包裝袋啃了起來。

“用不了多久,一定會有一個電話打到這裏來。打電話的人不是由利井宣孝,便是金谷。內容必定是說他的父親由於牙痛難忍,急需醫生為他治療。”

“這位由利井宣孝是不是那個臉上留有青春痘的疤痕,聲音帶著點兒沙啞,門牙缺了一角的人?”後龜山問道。

“是的,就是他。這家夥是這幫人的主謀。”

“把舟屋敏郎先生從家裏帶走的也是他嗎?”

“正是他。不過,當時他報的是同夥的名字。”

“那他為什麽一定會往這裏打電話?”

“原因我下面正要告訴你。他想讓這位牙醫為他父親——當然了,和他並無任何血緣關系——出診看牙。那位由利井源達老先生最裏面那顆臼齒需要動手術。”

“可是,為什麽他非得選這家診所?整個東京市的牙醫還不多得是?為什麽一定要認準這家診所來請醫生呢?”

“就因為這位源達老先生是個非同一般的人物,而且還患有奇特的病,必須采用不同尋常的治療方法才能解決問題。如果到一家患者多的醫院找醫生,這個消息很快便會泄露。他是想避開閑言碎語才找到這裏來的。”

“你說源達老先生是個特殊人物,是不是指他經常亂跳舞?你提到的不同尋常的治療方法又是什麽呢?”

“這個方法太特殊了,他才肯向雉井醫生支付高達百萬日元的診療費。”

“百萬日元?”

兩位警察和陣內先生的眼睛全都瞪圓了。

“你們也知道,這回雉井醫生打傷人後惹上了大麻煩,連行醫資格也成了問題,因此在以後的很長時間內他將得不到收入,急於掙錢。因此,由利井認為無論提出什麽要求,對方都一定會答應。另外,由於診所無法營業,這裏除開雉井醫生外連護士也不會有。湊巧的是雉井醫生又是單身一人,因此消息更不容易被傳出去。只要肯多付些封口費,這件事便神不知鬼不覺了。這家小診所可以說具備了由利井希望的各種好條件,因此我可以肯定由利井沒有理由不找到這裏來。大家明白了吧?”

“嗯,我看你說的確實有道理。”陣內嚴認真地思考了一番,佩服地贊同道。

後龜山問:“照你這麽說,殺害舟屋敏郎先生的兇手就是這位由利井宣孝了吧?”

“正是如此,不過,我想他並非有意殺死舟屋先生的。”

“既然並非有意,那舟屋先生是怎麽死的呢?”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那天,金谷和由利井的妻子兩人已經在新宿的CH高層飯店租下一間屋子,並帶著源達老先生住了進去,在那裏等候由利井宣孝把舟屋敏郎帶到房間來。事情雖已安排妥當了,但在宣孝開車把舟屋送往飯店的途中,舟屋先生心裏越想越害怕,因此在途經千東的十字路口時不顧一切地打開車門跳了出來。不走運的是他落地時一頭撞在馬路上,因此意外身亡。正巧這時候下了三十分鐘的雨,一切痕跡都被沖洗得幹幹凈凈,死亡現場未能完好地保留住,使我們很難區分這是否是一起殺人棄屍案。”

“……是這樣啊!”後龜山重重呼出一口氣後才回答道,“那麽,為什麽要把舟屋敏郎先生偷偷帶往新宿的飯店裏去呢?”

“是為了給源達老先生進行牙科手術。”

“做牙科手術還得費這麽大的勁兒?而且,動一個牙科小手術也用不著付五十萬定金吧?”

“這正說明了這次手術的重要性。花了一百七十萬強租陣內屋的二層小屋、用缺了口的破飯碗來為老人做餐具,以及指定了那些供老人食用的菜譜、探望老人時戴著鴨舌帽,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不都是為了源達老先生這顆寶貴的牙齒嗎?現在你理解了吧,陣內先生?”

禦手洗用他咄咄逼人的眼神盯著陣內嚴看了好久,而陣內卻睜著大眼睛不解地問道:“這……到底怎麽回事兒?”

說完他垂下頭,叉著手臂思考著。

“別著急,其中的道理請你慢慢想。那麽,過一會兒要是由利井來了電話,雉井先生,還是由你出面去接。今天早晨我實在沒辦法才假裝出你的聲音說了幾句,不過這太危險了。另外,假如他提出要求讓你上哪兒出診,你可千萬要拒絕。告訴他,你現在不願意見任何人,也不想離開家門一步。或者幹脆告訴他,即使肯出一千萬也別想讓你去,不過我想他也不會同意出如此高的價錢。這麽一來,他一定會提出帶上患者到這裏來找你。你可以告訴他,這個你完全可以答應。另外,對方也許會在電話裏提一些奇怪的要求。你告訴他,只要多給錢,一切都好商量。他一定還會問診所裏另外還有誰,你就告訴他,連一個護士也沒有,就你自己一個人。電話裏這麽回答就行了。如果一切如我們所料,進展順利的話,幾個小時後我們便可以回陣內屋去喝慶功酒了。關於雉井醫生行醫執照的事,我看適當情況下也可以酌情給予一些關照吧?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