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我曾經的思念(第2/18頁)

“第二天早晨,那幾只大灰狼全露面了,‘嗨!姑娘們,晚上睡得好嗎?對繁華的巴黎早晨有什麽印象?I小姐,你的工作來了,是給L雜志拍封面廣告,會有一些暴露的鏡頭。馬上跟我走!’

“那時我們幾個誰都沒想到過要拒絕。給我安排的工作也不好做,那是在海灘上,脫光衣服後再抹上點稀泥,在海邊的沙子裏一躺就是半天,全身曬得火辣辣地痛。我好容易剛去完體毛,又被曬成那樣,弄得我好久都沒法上鏡頭。

“回到賓館後只見I氣哼哼地在發火。她告訴我,對方問她同不同意拍全裸寫真。我一聽也挺生氣,馬上給我的經紀人打了個電話,直接告訴她,我和I明天不幹了,要回去。不過到了晚上I的舉動卻變得很奇怪,整個人搖搖晃晃地站不穩,而且說好的事情又全忘了。吃完飯以後,一位當地有名的攝影師在她套間裏開了個派對,中間端上來一個大銀盤,上面擺著滿滿的小袋可卡因。我這時才明白,原來她還是一個癮君子。我想我們這些人在他們眼裏全都一樣吧?

“現場來的一群人裏有時裝雜志主編,還有所謂法國青年藝術家,他們把我們當仙女似的使勁誇了半天。那位I小姐剛才還氣鼓鼓地不說話,這會兒又嘻嘻哈哈的,覺得挺開心。

“那些自稱是藝術家的人裏雖然也有好人,但在我的眼裏他們無異於一群餓狼,個個都色迷迷的,隨便找個什麽借口就會湊到你身邊,不是把手搭在你肩膀上,就是伸手偷偷摟一下你的腰,要多惡心有多惡心。現在想起來,那種做派大概就是所謂法國社交界的通行模式吧,不管是洛杉磯的男人還是東京的男人都做不出來。我實在很看不慣這些,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個妓女被他們叫到那裏去似的,何況當時我們身上還有著當演員那點兒優越感呢。

“剛過了一小會兒,I在洗手間裏大聲喊我過去,滿臉醉醺醺的樣子。我過去看看她到底怎麽了,發現她已經醉得一塌糊塗,上完洗手間連裙子都提不上去了。

“那陣子我也跟著沾上了毒品,回美國去的事也不提了。當時我還覺得挺高興呢,吸過毒渾身像火燒似的發燙。過了幾天,這家賓館裏又開了一次更小型的私人派對,那天連我自己也喝得酩酊大醉,提不上裙子了。從洗手間出來,我只穿了一條短褲,上身圍著一件披肩,出現在派對裏的時候反而博得滿堂喝彩,那些人還搶著跟我合影呢。

“可是再荒唐的事我是不會做的,我自己能把握得住自己。好歹我也是個演員,現在這份工作只是來玩一玩,我可不想因為這份臨時工作讓自己掉了身價。所以我雖然沾過幾次毒品,但是濫交的事我絕不會幹。

“不過,真正開眼的是之後到羅馬去的那一趟。在那裏工作結束之後經常需要來點刺激,那幫攝影師從來不會馬上回老婆那裏去,總要盡情享受一番。那時的情景真叫人看不下去。晚會上還有不少本地的無名模特,吃過晚飯後,其中有個女孩跳到鋪著台布的桌子上站著,裙子下面連內褲都沒有穿,什麽都能看見。我回頭一看,其他那些女孩全都在男人腿上坐著呢。

“這種晚會後來會變成什麽樣你也猜得出。那群人在地板上滾成一團,醜態百出,場面相當滑稽。我們在歐洲待了不過三個禮拜,其他女孩對每天晚上見到這些事已經慢慢地見怪不怪了,好像是在一點點地接受學壞的心理教育似的。不過我可跟她們不一樣。哦,說到這裏你一定很想知道那位I小姐的事情吧。她那段時間都幹了些什麽呢?呵呵,起碼她是沒有跟著我離開那間開派對的屋子。

“我剛出房間的門,後面就跟上來一位高個子男人。他自稱是作家,想找我問點兒事。他說的是英語,態度還挺客氣,戴著一副眼鏡,看上去人也挺誠實。我說,要不你請我喝杯咖啡再聊,他馬上就答應下來了。我們到一層的咖啡廳找了個座位,邊喝邊聊了起來。他算是我在這趟歐洲之旅中見過的唯一正經點兒的男人了。

“他說自己是德國人,原來當過律師,現在不幹了才改行當了作家。因為對模特界的內幕很感興趣,想收集點資料寫本書。我告訴他趕緊死了這條心,這一行整個就是一團糟,寫出來的東西正經人不會買來看的。

“他笑了笑,告訴我他並不這麽認為;哪個行當裏都少不了一些在地板上摟著打滾的人,不管是當律師還是當法官都一樣。女人要是長得漂亮點,就會有許多人注意你,也就更容易被拉下水去。可是也有些模特先在美國幹一段時間,有了點名氣後再回到歐洲來,最後在藝術界裏獲得了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