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風生水起(第2/4頁)

鄭桐就說:汪蘭,如果你不想留下,我可以去爭取,讓你和我一道去台灣。

汪蘭說:你要去台灣麽?

鄭桐無奈地笑一笑道:可能我不讓他們放心吧,去台灣,他們就放心了。

那天的談話,自然沒有什麽結果。

最後汪蘭的命運改變,還是鄭桐努力的結果,當然這一切汪蘭並不知情。

鄭桐在潛伏人員名單確定之前,找到了老都。

鄭桐說:站長,讓汪蘭也去台灣吧。她一個女性,潛伏下來不方便。

都副站長望著鄭桐,先是笑了笑,最後就一臉嚴肅地問:你是不是和汪蘭談戀愛了?

鄭桐低下頭,又擡起來說:現在這個局勢哪還有心思談戀愛?

都副站長笑笑說:那也是有好感,對不對?

鄭桐低下頭,再也不說話了。

在研究潛伏人員名單時,都副站長第一個就把鄭桐排除在外了,理由是鄭桐知道的秘密太多,鄭桐又書生意氣,這樣的人不適合做潛伏工作。

之所以留下汪蘭,是因為潛伏人員需要電台。在確定名單時,老都對汪蘭也的確猶豫過。女人的意志薄弱,是否適合潛伏工作,在他的腦子裏打過大大的問號。

那天,都副站長背著手在辦公室裏踱了半晌,才沖鄭桐說: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

鄭桐離開後,老都把那份潛伏人員的名單送到毛人鳳那裏,同時也把對汪蘭的猶豫態度對毛人鳳說了。

毛人鳳揮起筆在那批人員名單上把汪蘭的名字畫掉了。

毛人鳳放下筆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你對她做潛伏工作沒有信心,就沒有必要留下來。

汪蘭就這樣搭乘上了飛往台灣的班機。

汪蘭在一天下班後,主動約請鄭桐去喝咖啡。

鄭桐的心情可想而知,他換上了便裝,特意刮了胡子,梳了頭,興沖沖地來到了咖啡館。他來到的時候,看見汪蘭已經坐在那裏等他了。他面對著汪蘭坐下。

汪蘭就說:處座,你來點什麽?

說完把飲料單遞了過去。

鄭桐把一只手按在飲料單上,同時也把汪蘭的一只手按住了。

汪蘭發現鄭桐的手很熱,便停在那裏不動了,她望著鄭桐。

鄭桐就說:汪蘭,咱們可是坐一架飛機到的台灣,以前咱們就是同事,現在還是同事,以後你千萬別叫我處座。

汪蘭笑一笑道:那我就叫你鄭桐。

鄭桐也笑一笑說:這樣最好。

說到這,鄭桐蹙了蹙眉頭道:在重慶時,咱們那麽多人,有老都,老江,還有秦天亮一大幫子人,現在重慶站的人就剩下咱倆了。

汪蘭說:你是處長,也算保密局的核心人物,以後你得多多提醒我。在台灣除了你,我可舉目無親。

鄭桐把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有些氣憤地說:汪蘭,和你說句實話,這保密局我真的是一天也不想待了,整天就是拉幫結派,發國難財,黨國就是被他們這些人搞敗落的。如今到了台灣,這些人還在搞這些,還反攻大陸呢,我看那是癡人說夢。

汪蘭就誘惑著問:不是聽說派出好多人空降到大陸了麽?

鄭桐不屑地說:狗屁,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前幾天,空軍的五人空降小組飛到了重慶,結果一個人也沒能回來,有去無回了。

汪蘭喝了口咖啡,故意漫不經心地問:他們這是去執行什麽任務?

鄭桐思量了一下道:好像是取一份什麽文件,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這是毛局長和“國防部”的事,保密局沒幾個人知道。

汪蘭問:咱們撤離重慶時,該帶的情報不是都帶回來了麽?

鄭桐用一只勺攪動著咖啡,望著汪蘭說:好像是挺機密的。當時藏在“國防部”什麽地方,收拾文件時,把它落下了。對台灣好像沒什麽,他們擔心落到共產黨手裏。有關和美國人合作的事。不管他們這些事,你最近還好麽?

汪蘭說:我還想有朝一日回到重慶去,那裏的火鍋和小吃,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鄭桐就面帶憂慮地說:反攻大陸怕是沒指望了,可能我們只能在夢裏回去了。我也想家,雖然我的家人都被日本人炸死了,沒有親人了,但武漢留下了我太多童年的記憶,現在我每天只能在夢裏回家了。

鄭桐的情緒低落下去,片刻他又突然說:前幾天,我在柳蔭街那邊發現了一家四川火鍋店,聽說老板就是四川人,我還沒有去吃過。明天,我請你去吃。

汪蘭笑了笑。

鄭桐擡起頭道:汪蘭,看樣子咱們後半生只能在台灣生活了,你有什麽打算麽?

汪蘭擡起頭望著窗外,遠處有幾盞燈有氣無力地閃著。中央並沒有指示她何時撤離。何時是歸期呢?

鄭桐見她不說話,便也沉默下來,半晌又說:汪蘭,你是不是有戀人了?